網絡流行語中隱喻文化淺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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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當代社會，隨著群眾對網絡的使用度不斷提升，網絡流行語也層出不窮。本文在對2014-2000年網絡流行語使用情況深入調查的基礎上，選擇“凡爾賽”“后浪”等典型網絡流行詞為研究對象，在語言學與社會學層面對其中隱喻文化及青年亞文化態(tài)勢的社會心理機制進行簡要分析。

【關鍵詞】網絡流行語；隱喻文化；語言學；社會心理機制；青年亞文化

當代網絡社會日新月異，隨著科學技術的進步與生活質量的不斷提升，社會整體呈現出“網民全體化”的趨勢，近十年來網絡流行語不斷映入大眾眼簾。這些流行語背后體現的隱喻文化與社會心理機制值得深入研究。

一、2014-2020年度網絡流行語分類

中國互聯(lián)網絡信息中心（CNNIC）在京第47次《中國互聯(lián)網絡發(fā)展狀況統(tǒng)計報告》顯示，我國網民規(guī)模不斷擴大，互聯(lián)網普及率愈來愈高，各種網絡語言應運而生并逐漸為大眾熟識?！爸两褚延芯W絡熱詞、表情包、符號表情等多種形式，極大豐富了新媒體的傳媒內容和形式?！彪S著網絡洪流不斷涌入大眾生活，可將數量不斷升高、大眾使用度不斷上升的現代網絡流行詞匯分為諧音方言轉化類、英漢結合類、文娛音樂影視作品衍生類。更進一步，網絡流行用語可分為諧音諧意類、擬聲形聲類、隱喻用語類三大類。例如“duang”為擬聲詞，具體為一瞬間達到特殊效果時的聲音；又如“我太南了”中的“南”與“難”同音，目的為抒發(fā)調侃心中難處。而另一類語匯是富含隱喻色彩的詞語，語言學視角下，譬喻“即為思想的對象同另外的事物有了類似點，文章上就用另外的事物來比擬這思想的對象”。2020十大網絡流行語中“逆行者”“后浪”“凡爾賽文學”“內卷”等，對社會心理機制變化趨勢產生影響。

二、網絡流行語中的隱喻文化

隱喻文化主要被劃分為語言學與社會哲學兩大主要板塊。語言學層面，其產生“是為了讓不容易被感知的東西變得可知可感，具體形象”。在社會哲學層面，萊考夫“引入了互動屬性和核型范疇來完善客觀內在屬性的定義觀，并引入羅施的核型理論來改進集合論范疇觀”。本文經分析，將網絡流行語中的隱喻文化分為兩類，分別為淺性隱喻與深度隱喻。

（一）淺性隱喻

淺性隱喻指原義單一或表達義較為明晰的處理手段，通過字面理解可以獲取這類詞語的表征意義，然而也包含一定社會意義。近幾年流行語“后浪”“凡爾賽文學”等詞語就是這類典型詞匯。“后浪”原義為海浪接連涌起時滯后出現的浪花，在現代最早出現在嗶站獻給新一代青年的宣傳短片中，意在激起青少年意志與信心。然而視頻中指的“后浪”們穿著光鮮亮麗，所謂的手藝技能消費需求數額動輒巨大，不為當今青少年所接受。由此，原先單一的語義經過淺性隱喻手段加工，這時淺性隱喻的意義擴張，對社會觀念趨勢產生影響?！胺矤栙愇膶W”雖然作為淺性隱喻類別的詞匯，來源單一，但相較于其它網絡詞匯來說隱喻范圍更廣。其體現出的隱喻價值，暗含了對隱性自夸社會風氣的批駁。隨著“凡爾賽”范圍逐漸擴大，其社會意義也不斷深入，對傳媒態(tài)度與群眾情緒產生反向影響。在這樣的行為大趨勢下，網絡群眾的價值取向與思想觀念都受到一定影響，網絡用語的社會影響趨向于對不良網絡風氣的反向督促于反思性監(jiān)督。由此看出，在網絡時代背景下，網絡受眾的思想、情緒態(tài)度經常性受到傳播介質與媒介內容的影響，而群眾的觀點又進一步促成了網絡價值網的完善發(fā)展，全媒體價值導向與大眾心理詮釋方式在隱喻文化作用下互為表里，相互影響?，F今網絡語言多通過微博等平臺傳播，被賦予了微博語言的第二重身份，其內涵也更加向隱喻性豐富發(fā)展。然而微博語言“在充分反應時代特征之余，也挑戰(zhàn)著現代漢語語法的規(guī)范”。由此，在微博語言中的隱喻文化產生了對社會心理機制的再生與反哺。這類隱喻詞語不僅在領域內外對社會心態(tài)與媒體結構產生影響，同時也因為探討范圍的不斷擴大而始終豐富著其原始意義。

（二）深度隱喻

深度隱喻是在社會學背景之下進行深層分析的詞匯賦能手段。近幾年的流行，“內卷”“錦鯉”就是這類文化手段的典型詞匯。“內卷化”由人類文化學家利福德·蓋爾茨提出，用以形容原生態(tài)農業(yè)維持田園景色的同時長期停留在簡單重復的輪回狀態(tài)。黃宗智教授在《華北的小農經濟與社會變遷》中也用“內卷化”概念刻畫中國小農農業(yè)的經濟邏輯。隨著本詞熱度的飆升，其隱喻上升至高校與工薪階層。由此，“內卷”的深層隱喻被大眾再創(chuàng)造。并且，“內卷化”和“瓶頸”有一定區(qū)別，“瓶頸”指的是靜態(tài)量的阻礙階段，而“內卷化”可作為狀態(tài)量的特殊變遷形式?！捌款i”隱喻的是對短期內個人能力的停滯提升的比照，而“內卷化”多隱喻為長遠機能發(fā)展緩慢的往復運動。而這種隱喻后的流行用語在經過加工后，影響是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這場“內卷”運動。

三、網絡流行語隱喻文化影響

（一）語言學方面

隱喻文化對語言學的主要影響為表達方式的結構變化，單一的詞語得到了語音、語義的擴充。然而，年輕一代“本身就缺乏對漢字教育和魅力的學習和感悟，網絡語言環(huán)境打破了漢字生態(tài)圈的平衡”。由此可知，隱喻文化與語言結構互相影響。現代網絡群鏈中出現大量新型詞匯，這是網絡語言的一項突破，卻也打破了主流語言學觀念中對漢字與語言文化的解讀與發(fā)揚。現代網絡民眾逐漸趨于兩類，一類無法接受新型網絡造詞法以及其背后隱喻特征，而另一類則以年輕群體為代表，在對漢字文化的感悟不深刻情況下，更加趨向于網絡語言的“新潮性”與“突破性”。

（二）社會學層面

隨著隱喻手段對社會心理機制的影響逐步加深，受影響最深的青年群體在心理機制方面更加成熟多元，與以往單一的網絡價值倡導相比，青年群體更易于受到網絡媒介的引導。在思維形式與審美特色方面，他們不再束縛于單向引導鏈，而是更加主動地將網絡與社會串聯(lián)，不斷宣揚所謂的“主流文化”。他們希望建立自己的角色形象和語言秩序，甚至通過網絡流行語的方式來顛覆傳統(tǒng)，對主流文化加以改造，并建立起另一種意義。從社會學角度來說，這是一種正常的現象。但是網絡流行語對日常生活的滲透，實際上已經從“局部文化現象站到了和主流文化相對應的立場”。以“錦鯉”為例，“拜錦鯉”這一網絡詞集合了一大圈為渴望通過轉發(fā)提升運氣的手段，其深層隱喻含義為通過不付出的方式空想，渴望“躺贏”，是懶惰心理的助推劑，這是對主流文化中提倡拼搏奮斗理念的反叛。

四、結語

本文對隱喻文化的分析仍不全面，它不僅體現在語言學與日常生活中,而且表現在哲學思考與社會學價值觀中。隨著當代社會傳播媒介的不斷更新與網絡全民化趨勢的不斷深化，媒體對網絡社會的價值導向作用也更加重要。做好監(jiān)管與維護措施是網絡引導鏈良性發(fā)展的關鍵，同時，面對網絡洪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是網絡受眾自身最好的應對方法。

作者:許珂 單位:南京林業(yè)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