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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家庭與社會倫理文化作為文學作品創(chuàng)編中最常描繪的內(nèi)容,通常也是人文環(huán)境影響下當前社會的最真實寫照,因而研究不同文化下的家庭與社會倫理關(guān)系,能夠更進一步地探索社會文化對家庭倫理關(guān)系的影響?!督鹕共妗肥俏财榧t葉在明治時代影響日本文壇最為重要的作品之一,書中對家庭與社會倫理關(guān)系的解讀更具有代表性和可研究性,也更能反映出時代交替下家庭與社會倫理狀態(tài)的深度碰撞。
關(guān)鍵詞:日本文學;家庭與社會倫理;深度解讀;《金色夜叉》
一、《金色夜叉》中家庭話語權(quán)的剖析
(一)《金色夜叉》中傳統(tǒng)家庭話語權(quán)的剖析
明治時期是日本社會發(fā)展處于新舊交替的重要時期,東西方思想的碰撞、交融正始于此,因而明治時期日本家庭觀念與社會觀念正處于新舊交替的過渡階段,該時期的家庭觀也較之日本的傳統(tǒng)家庭觀念不同。明治時期以前,日本家庭觀多被儒家文化所束縛,男性話語權(quán)要遠遠大于女性,同時“父親”這一角色是家庭話語權(quán)的主導人。小說《金色夜叉》中,仍繼承了日式傳統(tǒng)的以父親為核心的家庭觀念[1]。在尾崎紅葉尚未完成的《金色夜叉》中,涉及到的家庭主要有鴫澤隆夫婦為主的家庭和富山家這兩對家庭,男女主人公緣起于鴫澤隆家。當男主人公貫一得知與自己定下婚約的阿宮要嫁入富山家時,貫一當時的反應是阿宮并不知情,阿宮的婚事乃是鴫澤隆夫婦自作主張的結(jié)果。從貫一的反應中可以看出,除去貫一對兩人愛情的信任外,“父母之言”乃是婚姻的必要條件,貫一深信將阿宮嫁入富山家是阿宮無法違背的父母的選擇,這一思想也正是明治時期日本新舊文化交替下多數(shù)日本子女婚姻的歸宿,傳統(tǒng)日本家庭中父母之言不可違,子女的婚姻觀與上輩人的首肯之間存在必然的關(guān)聯(lián)性,甚至在多數(shù)情況之下父母之言要大于子女的自我選擇。上述情況同樣在《金色夜叉》的另一人物滿枝的身上有所體現(xiàn)。滿枝被稱為“擠牛奶的美人”,是一位放高利貸的商人。而造成滿枝如此生活走向的,也是不幸的父式家庭話語權(quán),滿枝原來的家庭是明治時期的沒落士族,父親因?qū)覍仪废沦J款,最終被不懷好意的高利貸者赤樫誘騙,將女兒送往高利貸者赤樫的家中,女兒慘遭玷污。而滿枝的父親“明知不懷好意”,仍將滿枝送入赤樫,可見“父親”的話語權(quán)在傳統(tǒng)日式家庭中的重要性。在文本中,滿枝的身世是由甘糟一帶而過的,但是作為貫一的同窗,荒尾等人并未在言語中流露出任何的同情,荒尾甚至在得知滿枝做起高利貸生意后評價了一句:“女人這種東西,都是這樣的。”這句話在尾崎紅葉筆下,經(jīng)一字一句雕琢的言語頗有深意[2],作者在交待清楚滿枝的經(jīng)歷后,仍讓荒原等人說出這句話,這與明治時期的思想交替有重要關(guān)聯(lián)。明治時期的文學家都受到西方開放思想觀念的影響,在戀愛觀上出現(xiàn)新的認知,但是對于傳統(tǒng)的男女和家庭話語權(quán),并未呈現(xiàn)出較大的變化,女性無論在家庭中作為女兒抑或是妻子,話語權(quán)都是相對較弱的,“女人這種東西,都是這樣的”這句話,在明治時期的日本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尾崎紅葉在此處是特有異指的反諷,語藏譏諷卻刻意弱化語氣,讓該句話自然而然地說出,但卻難以讓讀者停止思考:家事不幸走向極端,難道不又是一個可憐人?該種思考的空間能夠讓讀者重新審視明治時期的日本家庭話語權(quán)與社會倫理觀念。在《金色夜叉》中,對傳統(tǒng)家庭話語權(quán)的描繪并非全文的重點,但是傳統(tǒng)家庭話語權(quán)正是推動書中劇情的走向以及人物變化的重要因素。尾崎紅葉在《金色夜叉》撰寫前曾提及要書寫“明治新時代的女性”形象,作者在書中巧妙利用傳統(tǒng)的家庭話語權(quán)觀念,讓書中的女性角色能夠更進一步展開,同時尾崎紅葉也隱晦地批判了父權(quán)為主的家庭話語觀念。
(二)《金色夜叉》中現(xiàn)代家庭話語權(quán)的剖析
明治維新推動了日本社會觀念以及社會倫理的快速更替,在此過程中,父式話語權(quán)逐漸發(fā)生改變。家庭話語權(quán)的更變讓《金色夜叉》在故事的表現(xiàn)上更具有張力,同時《金色夜叉》通過新型話語權(quán)的表達,讓主人公的婚姻更具有自由性。阿宮在婚事的選擇上,并非來自父母的逼迫,雖然父母的言語中流露出對富山家的向往,但是阿宮的婚事仍是阿宮自己做主的結(jié)果。同時由于傳統(tǒng)家庭話語權(quán)對滿枝造成的傷害,滿枝在成為赤樫的小妾后,迅速依靠自己的聰慧成為家庭話語權(quán)的核心,“一切事情全由那個女的(滿枝)一個人來發(fā)揮手腕了”,完全表征了滿枝成為了家庭話語權(quán)的核心。滿枝在父式話語權(quán)的摧殘之下,綻放出新女性的光芒,但是由于從事的是高利貸行業(yè),自身能力卻難以得到認可,甘糟對滿枝的評價是:“口才又這么伶俐,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物……仿佛有著麻醉人心的毒藥似的……”由此可見,在社會觀念中家庭話語權(quán)朝著女性靠攏更是為人詬病的,《金色夜叉》中反應出的問題仍舊是日本當前存在的問題。
二、《金色夜叉》中的婚戀觀剖析
日本文學作品中的婚戀觀往往不具有對等性而具有關(guān)聯(lián)性,婚姻和戀愛之間的糾葛造就了日本文學的愛戀沖突,明治維新后鼓勵男女自由相愛,自由的戀愛觀與婚姻中不自由的選擇成為日本文學的沖突所在。而在《金色夜叉》中,為了弱化男女愛戀與婚姻中家庭話語權(quán)對婚戀關(guān)系造成的影響,尾崎紅葉將女主人公的成長環(huán)境設置的較為自由。當阿宮在與富山見面時,阿宮仍思念貫一,阿宮母親說:“要是你不愿意的話,我們也不會硬逼你出門的?!庇纱丝梢姡督鹕共妗分械幕閼儆^更為自由,擺脫了文學作品撰寫中固有的套路,一切皆是自我的選擇,因此《金色夜叉》中的婚戀觀更能反映出明治時期年輕人的基本婚戀價值觀。在《金色夜叉》中涉及的人物不甚復雜,但愛戀的情感糾葛卻各有不同,因此阿宮、富山、貫一、滿枝四人的婚戀觀各有不同[3]。
(一)阿宮的婚戀觀
阿宮在《金色夜叉》中對于婚戀觀的態(tài)度源于對其美貌的自信,在文本第十四節(jié)中就談道:“那些達官貴人,財主豪富,或是社會名流,一旦發(fā)現(xiàn)了我這個天仙美女,一定會用紅燈花轎來把我抬去的?!币蛎烂采鰧閼訇P(guān)系絕對的掌控欲讓阿宮早期痛失所愛,阿宮的婚戀觀的變化承載了故事的發(fā)生,早期的阿宮可以接受用美貌換取一生富貴,直至再次與貫一相逢。阿宮人物性格沖突的核心在于其對自我追求的迷惘,丟棄愛情的原因并不在于不愛貫一,而是為了追求膨脹的金錢欲望。阿宮的選擇實際上也代表了對明治維新后社會變更下的資本欲望,該種資本欲望讓阿宮本人在面對金錢與愛情時,不得不做出選擇,也正如多數(shù)人一般,阿宮選擇了金錢?!督鹕共妗分邪m的相貌無可挑剔,正是無可挑剔的相貌讓阿宮成為尾崎紅葉筆下能夠被犧牲和原諒的對象。尾崎紅葉在人物角色的設置上,就通過個性條件的突出將人物缺陷與讀者之間的調(diào)和達到最佳狀態(tài)。文本中,尾崎紅葉對阿宮描寫的詞匯無一不體現(xiàn)出阿宮的脆弱、柔軟、美好等特質(zhì),阿宮的出場也在眾人的襯托之下顯得“溫柔文雅”,達官貴人之女身纏綺羅也不如阿宮的無雕飾之美,尾崎紅葉將純粹的美展示給讀者,就能夠削弱阿宮后期背叛愛情之時人們的妒憤,更能夠讓讀者認同阿宮的選擇。阿宮雖然愛著貫一,但是富山家才能配得上阿宮,讀者自然能夠產(chǎn)生與阿宮一般的情感和婚戀觀。但是該種婚戀觀是否合理有待商榷,但不可否認,阿宮的婚戀觀乃是明治時期甚至當今仍舊存在的一種婚戀觀。
(二)貫一的婚戀觀
《金色夜叉》中貫一的婚戀觀是最傳統(tǒng)也是書中為人稱道的。貫一對待阿宮自始如一,貫一是傳統(tǒng)而執(zhí)拗的人,即使在阿宮拋棄自己后,貫一徹底放棄婚戀的機會;即使在進入高利貸行業(yè)后,貫一也未自暴自棄,放縱自我。正是貫一的性格,讓貫一在情感中顯得更加痛苦與極端。在開篇中提及貫一的父親乃是武學之人,其父的心愿是讓貫一“成為一個博學之士,置身于四民之上”,貫一本人在學業(yè)上勤學苦讀,與阿宮解除婚約后的貫一泄憤于社會,成為一個高利貸人。從貫一的經(jīng)歷中可以看出,貫一的婚戀觀自始至終都是絕對的忠誠,正是這種自我絕對的忠誠,貫一要求阿宮也要對自己有絕對的忠誠。貫一在聽聞鴫澤隆要將阿宮嫁給富山后,第一反應是詢問阿宮的想法,阿宮若無此意,那么貫一將抗爭到底。慘痛的愛戀經(jīng)歷并沒有使貫一的愛戀畸形化,尾崎紅葉并非要通過愛戀的打擊讓貫一徹底對阿宮死心,相反,貫一對阿宮的情感深埋在熱海分手的夜里,貫一用暫時的仇恨蒙蔽自我,一顆不死之心仍舊秘密地愛著阿宮,正是這一伏筆讓貫一最終能夠了悟愛情的意義。貫一的婚戀觀是最為傳統(tǒng)的日本式婚戀觀,即絕對的忠誠。貫一對阿宮的要求自始至終都是如此,在貫一哀求阿宮之時,貫一曾言:“麻雀吃米,一次不過十粒二十粒……我哪怕不吃,也絕不會使你受苦的,阿宮,我,我……我是如此愛你的??!”貫一甚至丟棄了自尊,做低姿態(tài)祈求阿宮的愛情,不過此時的一廂情愿的祈求是貫一在絕對忠誠婚戀觀的影響下引起的心理不適造成的。貫一在與阿宮在熱海分手后,便轉(zhuǎn)身投入高利貸行業(yè),遇到同行滿枝,當滿枝訴說衷腸之時,貫一如避蛇蝎,此處仍是貫一絕對忠誠婚戀觀的表現(xiàn),試想若是滿枝的身份不再是把持家業(yè)的小妾寡婦,而是如阿宮般的純情女子,那么貫一的選擇或許不同[4]。貫一之所以視滿枝為蛇蝎,一是滿枝從事著如自己一般的職業(yè),貫一在滿枝身上看到一個被憎惡的自己,誠如文本中描繪的,貫一在入行之初的一半時間都是因為不適應催債生活而休息,貫一在仇恨社會的同時,并不敢正視做高利貸生活的自己,貫一看到滿枝的手段,也可能想到自己的手段較滿枝有過之而無不及;二是滿枝并不具有絕對忠誠的婚戀觀,滿枝將身體視為換取金錢的手段,因此將金錢看得更重,正統(tǒng)的日本婚戀觀不再能夠束縛滿枝,而貫一不能容忍任何一種背叛,更遑論接受身體和精神都更加不羈的滿枝。由此可知,貫一無論是對待婚姻或者戀情,都追求的是忠誠,忠誠之上建立的愛情是貫一婚戀觀的核心,正是忠誠讓貫一的愛戀對象必須成為結(jié)婚對象,這也是符合日本社會主流的婚戀觀。
(三)滿枝與富山的婚戀觀
滿枝與富山對待婚戀的態(tài)度具有相似性。滿枝被迫嫁予禿頭赤樫,兩人之間并不存在愛情,因此在禿頭赤樫死后,滿枝將身體作為營利和打理家族事務的一部分,但是當滿枝遇到貫一后卻不曾退卻,仍勇敢地表達自己的愛意。與阿宮相比,滿枝雖未獲得阿宮的愛情,不過卻在男女情愛上更占據(jù)主動權(quán),無論結(jié)局如何,并不妨礙滿枝自我情感的表達。富山的婚戀觀也是如此,在遇到阿宮的夜里,富山便有所行動,后來發(fā)現(xiàn)阿宮另有所愛,便日日尋歡。滿枝與富山兩人的婚戀態(tài)度相似,但這種相似并不代表兩人的婚戀觀重疊。對于富山而言,娶阿宮是源于愛情,富山初見阿宮便已有心意,富山是具有美好動機的富家子弟;而滿枝向貫一求愛的動機卻是極不單純的,滿枝在接觸貫一時提及“小車梅”,在與貫一飲酒時卻隱去話題,隱晦地表達自己對貫一的心意。從尾崎紅葉在撰寫過程中預設的伏筆能夠看出,滿枝的情感動機并不單純,綜合荒原等人給予滿枝的評價分析,滿枝或許就是用這種方式獲取金錢。兩人婚戀觀動機的不同,讓兩人婚姻狀態(tài)各有不同,富山為愛而流連于笙歌會所,滿枝依舊以身體為籌碼來獲取利益。
三、社會倫理影響下的《金色夜叉》家庭觀分析
《金色夜叉》中的不同人物雖然不具有相似的經(jīng)歷和特質(zhì),不過部分人物在家庭觀上卻呈現(xiàn)出高度的統(tǒng)一。富山不顧阿宮有婚約而求娶阿宮,阿宮不顧已婚身份而再度表白,滿枝不顧自己的已婚身份四處留情,富山不顧已婚身份夜夜在外笙歌……這種家庭觀可以說是脫離了明治時期日本的家庭倫理觀念的。日本原本是儒學文化十分濃厚的國度,滿枝、富山、阿宮都沒有較為鮮明的家庭觀,尾崎紅葉借助文本中的角色嘲諷了西方文化涌入下日本家庭的失常,家庭已經(jīng)不再是能夠約束一個人情感道德的標準,壓抑的情感也因為情感道德丟失而無處釋放。但是在文本中又因為多樣化的因素,讓倫理與家庭道德之間不顯沖突,正是人心的欲念繁雜導致了最終求仁無法得仁,造成家庭觀畸形的原因是人心不古。在這種家庭觀的反襯下,貫一成為典范。在尾崎紅葉筆下,貫一即使經(jīng)歷重大的情感打擊也不濫交、不放縱,貫一成為堅守傳統(tǒng)家庭觀的典范,雖然不知曉尾崎紅葉筆下將如何造就貫一和阿宮的情分,但貫一的家庭觀始終如一。在貫一與阿宮對質(zhì)之時或者在貫一做高利貸自嘲之時,貫一始終說自己是“被妻子拋棄的人”,雖然兩人尚且未完婚只是訂婚,貫一就一直這樣認為[5],可見貫一是書中堅守正常家庭觀的不二人選,貫一對家庭觀近乎苛求的認知也是尾崎紅葉對待家庭觀的底線?!督鹕共妗分袃纱笏朴袑χ胖獾募彝ビ^,實則也是明治時期日本年輕一代家庭觀的體現(xiàn),一代是以己欲為先的家庭觀,在家庭中渴求的是自我救贖與自我情感表達而非責任,缺失的責任使日本年輕一代并沒有樹立良好的責任感;另一代則是對家庭觀有著近乎潔癖般的嚴苛要求,不過如貫一這般的人正在逐漸消失,貫一對家庭觀的堅守換來的未必是好的結(jié)果,兩代家庭觀的碰撞都不盡如人意。尾崎紅葉將日本新一代家庭建立中的欲望、情感、責任都鋪開,將時代的家庭問題都放于案牘之上,從而讓更多的人關(guān)注到問題所在。
四、結(jié)語
綜上所述,《金色夜叉》中的家庭與社會倫理觀念是相互束縛的,正是明治時期資本的入駐讓人情、世情更加復雜,家庭不再是純粹的愛戀或者純粹的媒妁之言構(gòu)成,金錢已經(jīng)成為家庭的一部分,世俗金錢觀下的愛而不得、恨而痛之似乎是人情常態(tài)。尾崎紅葉在作品中流露的思想也不再是日本家庭與社會倫理中存在的問題,而是資本發(fā)展下家庭與社會倫理的走向,這種走向繼續(xù)與否,也似乎如同尾崎紅葉未完結(jié)的部分一樣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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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慧 單位:莆田學院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