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合作辦學涉及的稅務風險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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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近年來，隨著國家對教育投入的日益偏重，人們可支配的收入逐漸增多，生活水平的逐年提高，中外合作辦學引入國外先進的教學技術與理念，正逐漸被越來越多的國人所認知認可。其對于推動我國教育發(fā)展改革，培養(yǎng)社會各業(yè)需要的優(yōu)秀人才，都將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但相關稅收問題一直是制約中外合作辦學健康發(fā)展的短板，如何規(guī)范和強化對合作辦學項目的稅收征管，已成為當務之急。
［關鍵詞］中外合作辦學；稅收管理；問題；對策
一、中外合作辦學稅收現(xiàn)狀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辦學條例》的規(guī)定，雖然目前我國市面上充斥著各種各樣五花八門的中外合作辦學模式，但根據辦學主體的不同，歸納起來實際上基本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是例如溫州肯恩大學、寧波諾丁漢大學等辦學模式的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其特點是一般具有獨立法人資格，一定的合理回報可以要求從辦學結余中取得；另一類例如北京大學與澳大利亞拉籌伯大學合作舉辦衛(wèi)生事業(yè)管理碩士學位教育項目、清華大學與美國天普大學合作舉辦法學碩士學位教育項目等辦學模式的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其特點是一般不設立單獨的機構，不具有獨立的法人資格，不得對辦學結余進行分配，但對外方直接收取如勞務費、教材費、注冊費等作為回報卻并未加以限制。通過查閱互聯(lián)網及大街小巷的廣告，便可發(fā)現(xiàn)，名目繁多、五花八門的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辦學項目正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占領我國的教育市場，跨越從幼兒教育到博士的各個學歷層次。一個有意思的現(xiàn)象值得引起重視與反思，我們所熟知的國外一流大學卻表現(xiàn)得非常謹慎，在目前國內花樣百出的中外合作辦學中很難查詢到他們的身影。而與之相反的是，國外一些三流、四流甚至野雞大學對此卻是熱情高漲，在國內的合作辦學項目中遍地開花，與日俱增。通過查閱此類網絡所披露的信息及相應的招生簡章、招生宣傳發(fā)現(xiàn)，絕大多數中外合作辦學的收費標準都高高在上，每年的費用動輒上萬元，甚至十幾萬、幾十萬元。但與如此高昂的費用、如此火爆的市場、如此可期的盈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與中外合作辦學相關實際繳納的稅款卻少之又少，甚至在一些大學云集的省市收取首筆中外合作辦學非居民稅款，都能當作新聞見諸報端。
二、中外合作辦學稅收管理中存在的問題
（一）未正確認知中外合作辦學稅收實質
雖然乍看之下中外合作辦學模式五花八門、種類繁多，但細致研究一下不難發(fā)現(xiàn)外方取得收入的方式大致相同?；径际怯芍蟹礁咝Ｘ撠熣惺諊鴥葘W生，收取學費，然后再將學費按簽署的合同規(guī)定向境外合作方完成付匯。合作雙方同時參與教學活動。表面看，符合財稅〔2014〕13號文《關于非營利組織免稅資格認定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的規(guī)定，符合學歷教育，應享受免稅政策，但深入研究其稅收實質，并非如此，實際上不少中外合作項目中，收取的學費都是按照分成的方式分配給雙方的，事實上，已經不屬于公益性事業(yè)，而成為營利性的商業(yè)活動了，不可享受免稅政策，且合作辦學項目中境外合作方為我國非居民納稅人。所以可將合作辦學稅收事項簡單地一分為二：一是中方學校將國外先進的教育資源引入境內，為我國在校學生提供學歷教育，涉稅收入符合免稅政策；二是境外合作方派遣人員在華提供服務，中方學校向境外合作方支付款項，此為非居民稅收相關問題。
（二）中方高校稅收法律意識薄弱
在我國合作辦學項目中中方合作者大多數是高校，隸屬于教育系統(tǒng)，為事業(yè)單位編制，一直以來所從事的業(yè)務基本上都是學歷教育，根據目前我國的相關稅收政策，其所涉及與學歷教育相關的增值稅、企業(yè)所得稅基本都享受免征政策，導致長期以來，“稅不進?！钡乃枷朐诤芏喔咝ｎI導及辦事人員的腦海中根深蒂固，基本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納稅人。即使有關注，也基本上都是集中在橫向科研、房產場地出租等經營性收入上。對所謂“中外合作辦學屬于學歷教育，應當享受免收政策”的普遍認知，其實是對我國稅收法規(guī)的了解不夠深入，對國際稅收相關知識的匱乏，對稅法賦予雙方的權利與義務更是一知半解。導致中方在簽署合同時，對所蘊含的稅收風險一無所知。而狡猾的境外合作方則會事先委托中介機構進行稅收咨詢與籌劃，利用政策空檔及中方合作者對國際稅收知識的匱乏甚至無知，在簽署合同時，列明“在中國境內發(fā)生的、依中國稅收法律法規(guī)及政策產生的所有稅費由中方負擔”，而中方合作者往往因為稅收意識的淡薄，忽略此條款所蘊含的稅收風險，承擔了相關責任，蒙受了不必要的經濟損失。并且在實際發(fā)生國際稅收時，不懂得通過法律途徑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甚至不知曉自己需要履行代扣代繳義務。
（三）稅務機關不能有效獲取合作辦學信息
合作辦學的中方高校都為事業(yè)單位，且享受從事學歷教育免稅政策，如果中方合作高校不主動申報，稅務機關是無法及時掌握中外合作辦學信息的，導致這部分稅源很難被發(fā)現(xiàn)并納入監(jiān)管。目前我國高校納稅意識還是相對淡薄，雖然有明確的稅法條款規(guī)定，境內高校因其作為費用的支付方，負有代扣代繳稅款義務，但卻很難實現(xiàn)。另外因對外支付費用涉及外匯問題，在對境外付匯時，銀行需要企業(yè)在稅務局進行對外支付備案、非居民合同備案的證明材料，看似還有一道環(huán)節(jié)可以防止稅款的流失，但實際操作中很多中方高校會有意將大額的外匯支付分解成幾筆5萬美金以下的款項進行操作，從而逃避管制。
（四）外籍教師收入難以監(jiān)控
隨著金稅三期系統(tǒng)功能的強大升級及大力推廣，現(xiàn)在聘任外籍教師的高校對外籍教師的收入基本都能做到準確及時申報。但如果外籍教師除了在本校外還在其他單位有兼職行為，他們申報的僅僅是在本校取得的收入，而在兼職單位取得的收入卻未主動進行申報，并且其取得勞務費的單位也基本不會按勞務費的方式為其申報個稅。還有一些外籍教師在與聘任學校簽署協(xié)議時，往往約定在任職期間的水、電、煤氣、租房補貼等都以實報實銷的方式給予，而不是通過發(fā)放補貼的形式，從而隱藏收入。
三、如何加強中外合作辦學稅收的管理
（一）加強調研，了解基本情況
中外合作辦學因其行業(yè)具有特殊性且社會影響面較廣，因素繁雜，因此要做好這一行業(yè)的稅收征管，必須要對中外合作辦學的基本情況進行全面細致的研究了解。首先，需要清楚中外合作辦學模式主要分為中外合作辦學機構和中外合作辦學項目兩類辦學類型；有學歷教育與非學歷教育、全日制與非全日制、單文憑與雙文憑、計劃內招生與計劃外招生等；外方合作者取得的收入有結余分配、教學費（包括教材費、教案費、學歷證書費及資格證書費、外籍教師工資薪金、住宿費、差旅費等）、注冊費等。只有合理地進行界定，才能更好地對中外合作辦學收入進行征管。其次，應該厘清政策，了解相關的征免稅規(guī)定。免稅的依據例如有：財稅〔2004〕39號文《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關于教育稅收政策的通知》規(guī)定，“對從事學歷教育的學校提供教育勞務取得的收入，免征營業(yè)稅?！保?016年營改增后保留稅收優(yōu)惠政策）財稅〔2006〕3號文《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關于加強教育勞務營業(yè)稅征收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明確了何為學歷教育。國稅〔2018〕42號《國家稅務總局關于明確中外合作辦學等若干增值稅征管問題的公告》規(guī)定“境外教育機構與境內從事學歷教育的學校開展中外合作辦學，提供學歷教育服務取得的收入免征增值稅。中外合作辦學是指中外教育機構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外合作辦學條例》（國務院令第372號）的有關規(guī)定，合作舉辦的以中國公民為主要招生對象的教育教學活動”。征稅的依據例如有：根據財稅〔2014〕13號文《關于非營利組織免稅資格認定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規(guī)定，享受免稅的非營利組織必須同時滿足依照我國法律法規(guī)成立和從事公益性活動等條件。由此可知，中外合作辦學中征稅的收入主要有：（1）中方收取的各項非學歷教育的費用；（2）中方取得的超過規(guī)定收費標準的收費以及各種名目的贊助費等；（3）外方取得的辦學收入。另外，稅務分局應該了解轄區(qū)內中外合作辦學的基本情況，強化源泉扣繳。包括涉及的項目數、各中外合作方、課程安排、收費標準、學制年限、教育合作類型等。要做到充分了解轄區(qū)內情況，除了通過直接走訪詢問等直接手段外，更要充分利用報紙、電視、學校網站等新聞媒介實時關注轄區(qū)內的合作辦學情況，加強稅源監(jiān)管，并主動與稅務系統(tǒng)以外的相關部門加強聯(lián)系協(xié)作與配合（例如工商、教委、外管局、經貿委等），建立定期信息交換機制，及時全面掌握轄區(qū)中外合作辦學名單，從中方合作者入手，盡早將其納入征收管理范圍，強化源泉扣繳管理。
（二）強化宣傳，稅收政策普及
稅務局應當重視中外合作辦學的稅收問題，成立專門負責中外合作項目的稅收小組，并將國家外匯管理局、國家稅務總局的《關于服務貿易等項目對外支付提交稅務證明有關問題的通知》及《服務貿易等項目對外支付出具稅務證明管理辦法》等涉及中外合作項目相關政策整理下發(fā)，要求辦事人員特別是稅務局公務人員熟悉法規(guī)與流程。同時，注重政策的宣傳輔導。將相關政策專門編制成通俗易懂的宣傳小冊發(fā)放給轄區(qū)內的單位及辦事人員，同時通過辦理集中培訓班講解相關稅務知識，直接走訪重點單位進行個別普法輔導等各種方式加強宣傳，使納稅人了解和熟悉非居民稅收的基本常識和政策規(guī)定，提高雙方依法履行國際稅源扣繳義務的意識，幫助減少不必要的稅收風險。
（三）提高中方合作單位稅收意識及辦事人員業(yè)務素質
據財稅〔2014〕13號文分析中外合作辦學。首先，中外合作辦學中的中方，必須是非營利性收入才能免稅。其次，合作辦學中的境外方，其是在境外成立，不符合“依據中國法律成立”這一條件，因此其在我國境內取得的收入需繳納相關稅費，不能享受免稅政策。另外，有明確的稅法條款規(guī)定，作為支付方的境內高校，負有稅款的代扣代繳義務。實踐中，長期以來，“稅不進校”的思想，使得我國很多高校甚至不清楚自身的納稅義務，更別提承擔境外合作方的代扣代繳義務了。因此，在簽署合作辦學協(xié)議時，不要隨便在合作協(xié)議中明確在中國發(fā)生的任何稅費都由中方承擔，導致外方堂而皇之地逃避繳納非居民稅款，中方卻蒙在鼓里，一定要將非居民稅收問題考慮在內。建議新簽合同時可向中介機構或者稅務機關問詢，厘清合作雙方的稅收義務。
（四）構建稅網，健全征管體系
切實加強與工商、教育、物價、審計、銀行等部門之間的聯(lián)動配合，以便稅務部門能及時掌握各辦學單位的基本情況，包括中外合作辦學的項目數、合作雙方、合作年限、招生情況、學費標準以及涉及稅收的收費情況、收入情況、向境外付匯情況、支付個人工資酬金情況等，及時給予納稅指導。另外強化付匯管理是目前堵住稅款向境外流失的最直接有效的渠道。積極加強與外匯管理部門的溝通、聯(lián)系與配合，從而掌握反避稅的主動權。要求中方合作者向境外付匯時，需向銀行提交已在稅務機關備案的非居民合同備案、對外支付備案、完稅證明、稅票或免稅文件等稅務憑證，由此，稅務機關由被動征管變?yōu)橹鲃涌刂?、由稅后監(jiān)督變?yōu)槎惽氨O(jiān)督，對控制納稅人逃離稅務機關監(jiān)控視線，未履行納稅義務就向境外付匯的行為起到了積極的防控作用。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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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曉靜 單位：無錫職業(yè)技術學院會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