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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步:公司核名,準備10個左右的公司備選名稱,免得重名而耽誤您的時間,名稱格式為:**XX廣告有限公司。
所需資料:1、全體股東身份證及經辦人身份證復印件;2、注冊地址;3、公司名稱4、經營范圍及股東出資比例
第二步:銀行驗資,到銀行開立一個公司驗資帳戶,將注冊資金一次性或分期存入公司驗資帳戶中。
所需資料:1、全體股東身份證原件;2、企業(yè)名稱核準通知書原件;3、銀行詢證函;4、法人印鑒章
第三步:出具驗資報告,到會計師事務所出具公司驗資報告,報告一式三份。
所需資料:1、企業(yè)名稱核準通知書;2、全體股東身份證復印件;3、公司章程及股東會決議;4、銀行詢證函;5、現(xiàn)金繳款書;6、公司帳戶余額對賬單;7、注冊地址房產證及租賃合同復印件;
第四步:辦理營業(yè)執(zhí)照,到工商局辦理公司營業(yè)執(zhí)照,辦理時間為五個工作日。
所需資料:1、企業(yè)名稱核準通知書;2、全體股東身份證復印件;3、公司章程及股東會決議;4、驗資報告;5、注冊地址房產證及租賃合同復印件;6、經辦人身份證復印件
第五步:刻章廠刻章,到工商局及公安局指定授權的刻章廠刻章一套,一套章共四枚,包括:公章、財務章、合同章、法人章。
所需資料:1、營業(yè)執(zhí)照副本復印件;2、全體股東身份證復印件;3、經辦人身份證復印件
第六步:辦理組織機構代碼證,到質監(jiān)局辦理組織機構代碼證,時間為三個工作日。
所需資料:1、營業(yè)執(zhí)照副本復印件;2、法人身份證復印件;3、企業(yè)開業(yè)通知書復印件;4、經辦人身份證復印件;
1、本協(xié)議中出資方是指承認公司章程、認繳出資額,公司設立后持有經公司登記、法定代表人簽字蓋章的出資證明書者。
2、簽訂本協(xié)議的股東是:
a有限責任公司
(住所、法定代表人、電話、傳真、郵政編碼)
b有限責任公司
(住所、法定代表人、電話、傳真、郵政編碼)
第二條公司設立方式及法定事項
1、性質:有限責任公司
2、擬注冊名稱:
中文:c有限責任公司
英文:
3、注冊地址、營業(yè)地址、郵政編碼:
4、法定代表人、職務:
5、注冊資本:
6、公司宗旨:
7、公司經營范圍:
8、公司經營方式:
(上述事項,在工商登記時如有變更,以工商登記為準。)
第三條出資方式及出資額
1、 a公司以貨幣現(xiàn)金出資人民幣萬元,以出資人民幣萬元,共計占c公司注冊資本%。
2、 b公司以貨幣現(xiàn)金出資人民幣萬元,以出資人民幣萬元,共計占c公司注冊資本%。
a、b公司于本協(xié)議簽訂之日起日內,將各自應繳納的貨幣出資打入c公司籌委會賬戶(賬戶由負責監(jiān)管),其余資產的轉移事宜,按本協(xié)議第五條辦理。
第四條出資人的權利和義務、責任
1、權利
(1)出資人按投入公司的資本額占公司注冊資本額的比例享有所有者的資產權益。
(2)出資人按照出資比例分取紅利。公司新增資本時,出資人可以優(yōu)先認繳出資。
(3)出資人可依據(jù)《公司法》和《公司章程》轉讓其在c公司的出資。
(4)出資人共同協(xié)商確定公司名稱。
(5)如公司不能設立時,在承擔發(fā)起人義務和責任的前提下,有權收回所認繳的出資。
(6)出資人有權對不履行、不完全履行或不適當履行出資義務的出資人和故意或過失損壞公司利益的出資人提起訴訟,要求其承擔相應法律責任。
(7)法律、行政法規(guī)及《公司章程》所賦予的其他權利。
2、義務
(1)出資人應當在規(guī)定的期限內足額繳納各自所認繳的出資額。
(2)出資人以其出資額為限對公司承擔責任。股東在公司登記后,不得抽回出資。
(3)出資人應遵守《公司章程》。
(4)本公司發(fā)給出資人的出資證明書不得私自交易和抵押,僅作為公司內部分紅的依據(jù)。
(5)法律、行政法規(guī)及《公司章程》規(guī)定應當承擔的其他義務。
3、責任
(1)出資人違反本協(xié)議,不按規(guī)定繳納出資,應向已足額繳納出資股東承擔違約責任,違約方按其應出資額的%承擔違約責任。出資人不按規(guī)定繳納出資導致公司不能成立的,按其應出資額的%向其他出資人承擔違約責任。
(2)出資人在公司設立過程中,故意或過失侵害公司利益的,應向公司或其他出資人承擔賠償責任。
第五條手續(xù)辦理
經股東共同協(xié)商,一致同意由a公司具體負責辦理設立公司的有關手續(xù)和起草有關文件,并負責公司設立過程中的其他具體事務。
第六條協(xié)議的退出
股東退出本協(xié)議,放棄股東資格,或者增加新的股東,都必須經過全體股東一致同意,方為有效,因此產生的法律后果,由股東另行協(xié)商簽訂補充協(xié)議加以規(guī)定;但退出協(xié)議的股東需承擔相應的責任。
第七條股東會
1、股東會由全體股東組成,由董事會負責召集。
2、股東會的職權按《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行使。
第八條董事會
1、董事會是公司日常經營決策機構,由名董事組成,設董事長一名,副董事長名。 董事長、副董事長由控股股東推薦,董事會選舉產生。
2、董事每屆任期三年,任期屆滿,連選可以連任。董事在任期屆滿前,股東會不得無故解除其職務。
3、董事會下設發(fā)展戰(zhàn)略委員會、薪酬委員會和審計委員會,董事會秘書辦協(xié)助以上各委員會和董事會工作。
4、董事會對股東會負責,其職權按《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規(guī)定行使。
第九條總經理
公司設總經理一名,總經理對董事會負責,其職權按《公司法》由《公司章程》規(guī)定行使。
公司總經理提請聘任或者解聘公司副總經理、財務負責人,提出其薪酬建議。聘任或者解聘除應由董事會聘任或者解聘人員以外的負責管理人員,并決定其薪酬事項。
第十條監(jiān)事會
c公司設名監(jiān)事,監(jiān)事由股東會選舉產生。監(jiān)事職權依照《公司法》和《公司章程》有關規(guī)定行使。
董事、總經理及財務負責人不得兼任監(jiān)事。監(jiān)事的任期每屆為三年,監(jiān)事任期屆滿,連選可以連任。
第十一條利潤的分配
公司交納所得稅后的利潤,按下列順序分配:
1、彌補以前年度的虧損;
2、提取利潤的10%列入法定公積金;法定公積金累計額為公司注冊資本的50%以上的,可不再提?。?/p>
3、提取利潤的10%列入法定公益金;
4、暫按利潤的5%提取列入任意公積金,可以根據(jù)公司年度經營狀況,經股東會同意后予以調整;
5、支付股東股利;
6、轉增資本(或股本)。
第十二條公司未能設立情形
1、公司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不予設立:
(1)該協(xié)議未獲得批準;
(2)出資人一致決議不設立公司;
(3)出資人違反出資義務,導致公司不能設立的;
(4)因不可抗力事件致使公司不能設立的。
2、公司不能設立時,出資人已經出資的,應予以返還。對公司不能設立負有責任的出資人,必須承擔完相應法律責任的,才能獲得返還的出資。
第十三條本協(xié)議經發(fā)起人、發(fā)起人的法定代表人或其委托人簽字、加蓋單位公章,并經批準后生效。
第十四條本協(xié)議未盡事宜,以今后補充協(xié)議為準。本協(xié)議每股東各持一份。
第十五條本協(xié)議簽訂時間為:年月日
第十六條本協(xié)議簽訂地點為:
a公司:(蓋章)
代表人:(簽字)
公司作為一種重要的經濟組織,自其產生以來,在社會生活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公司是由股東出資設立并由法律賦予其法人資格的組織體。“從經濟學意義上說,股份公司仍然是股東的,股東利益的保護仍然是現(xiàn)代公司法的重要指導思想。[1](P.6)股東為公司的基礎和根本,公司是為股東謀利的工具,公司無疑應以股東的經濟利益為終極關懷。①
既然股東為公司創(chuàng)設的基礎和運作的理由,保護股東權益就成為重要的目標。股東權由此而產生并受到重視。股東權是一項綜合性的權利,它不但包括股利分配請求權、剩余財產分配請求權,還包括信息權(又稱知情權)、表決權、股東的代表訴訟提起權等。在股東權的諸項權利中,股東信息權是指為了保護股東尤其是中小股東的利益,由法律強制規(guī)定股東有要求公司提供公司信息的權利。②它既是一項工具性權利,也是一項目的性權利。作為工具性權利,信息權是股東其它權利得以實現(xiàn)的前提和依據(jù)。沒有信息權,股東行使其它權利只能是盲人騎瞎馬,達不到預定目的;作為目的性權利,是指公司信息是公司的一項重要資源,蘊含著公司與股東的利益,信息權的行使與信息資源的利用是股東投資公司的直接目的之一。本文擬對股東信息權制度作一探討,愿能有所裨益。鑒于“一國經濟之發(fā)達與否,工商事業(yè)之繁榮與否,股份有限公司對之具有決定性之作用”[2](P.76),本文以股份有限公司為研究對象。
股東信息權制度的價值分析
一、信息的價值分析
社會在不斷地運動,事物的狀態(tài)和特征相應地在不斷地發(fā)生變化,信息由此不斷產生。自信息論創(chuàng)始人C.E.Shannon將信息定義為用來消除不確定性的東西以來,關于信息的概念,科學界尚無統(tǒng)一的、精確的定性定義。本文認為,信息是蘊涵在事物內部、能消除事物不確定性的無形存在,它往往透過有形載體如文字、圖象等表現(xiàn)出來而為人類所認識,和認識事物的知識密切關聯(lián)。③“信息相對于物質和能量而言是一種非物質形態(tài)的社會財富。信息資源不僅與物質資源和能量資源一起構成社會發(fā)濟發(fā)展的三大支柱,而且是現(xiàn)代經濟發(fā)展的首要支柱。[3] (P.4)”在未來的經濟競爭中,物質的競爭將被信息的競爭所取代,信息將成為未來世界最重要的資源。[4](P.6)尤其在即將到來的信息社會中,信息不僅是社會財富的主要形態(tài),而且是決策的依據(jù),它在國民經濟增長和勞動生產率提高方面所起的作用將大大超過資本所起的作用。在市場競爭中,誰占有信息誰就占有財富,在占有信息基礎上的決策就是科學的決策,將會帶來更多的財富。這對于各個行業(yè)、各個領域、各個市場主體都是適用的。
在投資領域,信息的重要性尤其突出。任何理性的投資者從事經濟活動,必須首先從市場上獲取有關的信息,包括國家的政策導向、法制環(huán)境、市場的供需狀況、盈虧風險等信息資源。只有采集了大量的信息并甄別真?zhèn)?、合理利用,才能做出正確的決策?!熬湍骋煌顿Y者而言,投資效率與其獲得公開信息的提前量成正比。[5 ]( P.85)同時,市場是變化發(fā)展的,由市場產生的信息也必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往往隨市場的起伏跌蕩而變化發(fā)展。因而投資者還須掌握各種動態(tài)信息,隨時對已做出的決策做適當?shù)男薷囊赃m應客觀形勢的發(fā)展。 由于企業(yè)所有權與企業(yè)經營權的分離運作,公司股東作為一類重要的投資者,他們往往并未實際掌握公司的經營管理,公司的經營管理掌握在專業(yè)經營者手里。股東要想獲取投資的回報,首先必須監(jiān)督公司依法、合規(guī)地經營,其次還必須監(jiān)督公司將經營成果依章程分發(fā)給各股東,而這些都須在掌握公司大量信息的基礎上才能做得到。信息對確保公司正常運作、維護股東權益具有不可或缺的重大意義。
二、股東信息權制度的經濟分析
1996年度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美國經濟學家維克里和莫里斯指出,在信息化的時代,只要存在利益多元化的條件,那么信息就是非對稱的。多元化利益各方所擁有的信息,無論從量上還是從質上來說,都是不一樣的。在擁有信息的量和質上占優(yōu)勢的一方會明顯地得以好處,而他方則居于不利地位。因此,各方在履行義務和獲得利益方面就不可能是完全對等的,有時甚至存在著相當大的差異。由于公司的所有權與經營權的分離運作,股東出資后“并不擁有實際的支配權,而僅僅是管理部門的眾多選民之一[6]( P.73)。公司的管理部門是經理團體,經理團體人員包括那些富有業(yè)務經驗而又專職從事日常管理工作的人員。典型的股東(非公眾持股公司或某人持有公司很大比例股份的情況除外)是不了解公司的業(yè)務狀況的[7](P.535)。因此公司股東無法像公司經營者本人一樣了解經營者所采取的行動,并且很難找到確鑿的證據(jù)來證明經營者的偷懶行為(其付出的努力小于他所獲得的報酬)和機會主義傾向(經營者付出的努力是為了增加自己而不是股東的收益),這樣公司股東和經營者之間信息的不對稱就成為勿容置疑的事實[8](P.40)。尤其是公司治理結構由股東會中心主義向董事會中心主義過渡,股東獲取公司信息的難度就更大了。如果股東占有的信息明顯處于劣勢,就會產生公司失控問題。”一個不受出資者控制的企業(yè)家,必然會利用手中的權力,采用黑箱操作的手段,把原來應該屬于出資者的利益轉化為自己的利益?!癧9](P.38)信息不對稱導致利益機制失調,必然會挫傷股東投資公司的信心,甚至視投資為畏途,這必將導致公司成為無源之水,公司制度也面臨”壽終正寢“的危機。
信息分布的不對稱性使股東投資公司獲利的根本目的難以實現(xiàn),這是市場自身所難以克服的。如果聽任市場自由發(fā)展,那么股東利益與公司利益失衡,股東利益就得不到有效的保護,輕者挫傷股東信心,重者會影響經濟發(fā)展與社會穩(wěn)定。這就需要國家進行適當干預,規(guī)制股東信息權制度,運用國家強制力保證股東的信息獲取權,以平衡公司利益和股東利益。因為法律的主要作用之一乃是調整和調和種種相互沖突的利益[10](P.383)。通過立法規(guī)定公司提供信息給股東的義務,并規(guī)定統(tǒng)一的提供方式、提供內容和格式標準,要求公司真實、全面地向股東提供信息,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克服信息不對稱的不良后果,維護股東權益。
三、股東信息權制度的法律價值分析
1.對居于信息占有弱者地位的股東利益的保護。前已述及,在股東與公司之間,股東居于信息占有的弱者地位,如果聽任居于弱者地位的股東“赤手空拳”去監(jiān)督居于強者地位的公司,這是很難奏效的,也不符合社會公正的要求。因此,法律賦予股東以信息權是貫徹現(xiàn)代社會對社會弱者利益予以特別保護法律思想的體現(xiàn),有利于確保股東利益,維護社會正義。
2.股東信心的維系。股份公司自其設立時起到以后的運作,都離不開股東對公司的信心。股東對公司的信心不是空想的沖動,而要以實實在在的事實材料作根據(jù)。唯有通過公布公司各方面經營狀況,使股東雖不親自經營公司,但仍可以通過接收公司信息達到對公司經營狀況的了解,這就有利于股東對投資的收益和風險做出全面的判斷,保持其投資的安全感,維系其對公司的信心。只有以立法的形式確認股東的信息權,投資者才會對公司本身、公司管理有信心。應當使投資者確信,一旦公司不提供法定信息或提供不合格信息,他們的權利將會得到有效的保護。
3.股東其他權利實現(xiàn)的基礎和依據(jù)。在股東行使其他諸項權利時,如果沒有事先獲得充分的公司信息,這些權利是不可能得到切實行使的;沒有賦予股東信息權,股東其他權利就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以股東表決權為例,假如股東在表決前沒有對公司的資產負債狀況、章程內容、董事監(jiān)事成員等信息有充分的了解,或者公司拒不提供上述信息,那么股東的表決權就根本落不到實處,充其量只是公司董事、監(jiān)事擺出來的“花瓶”而已。股東其他權利固然重要,但首先應確保股東的信息權,信息權是實現(xiàn)股東其他權利的基礎和依據(jù)。
4.公司欺詐之預防。公司欺詐是公司法上的一種嚴重違法行為,它不但直接損害股東利益,也間接損害市場秩序和公共利益。實踐表明,公司信息隱匿是公司欺詐產生的土壤。公司信息一旦被隱匿,就只有公司發(fā)起人、內部關系人掌握公司信息。而公司信息被這些少數(shù)人壟斷后,投資者不能直接或間接獲取公司信息,壟斷公司信息者就極容易做出欺詐行為,如公司經理隱瞞或少報公司盈利,不分配或少分配股東股利。相反,股東信息權制度是公司欺詐的對立因素,公司信息公開是公司欺詐行為難以逾越的屏障。一方面,公之于眾的信息不為少數(shù)人所壟斷,為股東提供了平等利用的機會;另一方面,由于信息公布于公司之外,公司經營的透明度增加,公司發(fā)起人、內部關系人的行為很難逃避股東的監(jiān)督。因此,賦予股東以信息權是預防公司欺詐,增加公司內部管理和財務狀況的透明度,確保公司走向規(guī)范化管理的重要手段。
5.公共利益的維護。股份有限公司廣泛吸收社會資金,股東分散于社會各界,尤其是上市公司,其社會性更趨極致?!霸谏淌轮黧w社會責任理念的持續(xù)沖擊下,‘盈利’已不再是商法所保護的商事經營活動的最高目標,法律必須竭力阻止商事主體實施可能對他人或社會產生不公正消極影響的營利行為?!盵11](P.173)公司應對其股東、勞動者、債權人、顧客、消費者、公司所在地的居民、自然環(huán)境、國家安全和社會的全面發(fā)展承擔一定責任。由于公司經營需要經理等專業(yè)人員,公司往往脫離其股東的支配,這時如聽任公司經營人員隨意經營,不加約束,必然會直接損害股東利益,間接造成社會糾紛。因此,賦予股東以信息權,使股東能事先防范公司的各種不法行為,并且時時監(jiān)督,防止公司黑箱操作,同時以各種民事、行政乃至刑事責任為后盾,還是維護社會公共利益的需要。
諸國(地區(qū))股東信息權制度考察分析
如前所述,股東信息權制度有其深厚的經濟理論支撐,并且具有重要的法律價值。因而,公司制度發(fā)達諸國(地區(qū))公司立法均毫無例外地規(guī)定了這一制度,這些國家和地區(qū)對股東信息權制度規(guī)定得詳盡、周延,已建立了系統(tǒng)的股東信息權制度。④由于其內容相當豐富、復雜,本文僅就股東知悉公司信息的范圍和股東信息權的行使和保護作一考察分析。
一、股東知悉公司信息的范圍
顧名思義,股東信息權指股東對公司設立、運作、解散過程中的有關公司信息有要求公司予以提供的權利。作為公司來說,其產生、擁有的信息內容紛繁復雜,形式多種多樣,是否所有的公司信息股東都有權知悉?股東知悉公司信息的范圍有無限制?考察公司制度發(fā)達諸國(地區(qū))公司立法可知,股東有權知悉的是公司信息中事關股東利益的重大信息,而不是具體的經營管理方法、技術秘密、客戶名單等信息。股東有權知悉的公司信息主要包括:
(一)公司的設立信息。對公司股東的保護,應自公司設立時起。因而,公司設立中的信息股東有權知悉。聯(lián)邦德國股份公司法第32條就規(guī)定公司發(fā)起人應制作公司設立報告[12](P.121)。日本商法第二編第182條也規(guī)定發(fā)起人須向公司創(chuàng)立全會報告公司創(chuàng)立的相關事項[12](P.609)。公司的設立信息主要包括兩類:第一類是公司章程中的信息,包括公司的經營范圍、設立方式、注冊資本、公司名稱和住所、董事、經理、監(jiān)事的人數(shù)、姓名、住所、任期、報酬及所持公司股份數(shù)額、公司利潤分配辦法、公告方法、公司解散事由、股東的權利與義務、股份總數(shù)及每股金額等。第二類是公司注冊登記方面的信息?!肮驹O立登記的事項是公開的,社會公眾可以查閱及抄錄公司登記在登記薄上的有關事項,登記機關有責任向社會公眾提供公司的登記資料?!盵13](P.76)公司股東與公司有最密切聯(lián)系,當然有權知悉公司的登記注冊信息,包括登記地、登記機關、法人執(zhí)照編號、注冊資本、股東名薄、以現(xiàn)金外的財產抵作股款者的姓名、財產種類、數(shù)量、價格、已發(fā)行股份總額、董事、經理、監(jiān)事名單及其住所或居所。公司為募集設立的,還應包括招股章程。
(二)公司的經營信息。公司設立后,在經營過程中由于公司內部的各種變動以及外部客觀因素的影響而使公司設立時的各種信息發(fā)生改變。公司設立時的信息相對簡單,也易于獲得,公司的經營信息則是大量的、復雜的,往往對股東利益更具實質意義。因此,對這些經營信息予以了解、掌握是股東切實行使其信息權的重要內容。各國(地區(qū))對股東知悉公司的經營信息均有明確規(guī)定。具體包括:
1.章程記載內容的變更。由于章程是公司活動的依據(jù),公司章程對公司、公司負責人(董事、經理)和股東都具有法律約束力,因此,章程內容的變更直接關系股東利益。各國公司法均規(guī)定,公司章程變更須經股東會特別決議,因此公司章程內容的變更信息股東自然有權知悉。它主要包括公司名稱的變更、經營事業(yè)的變更、注冊資本的增加、與其他公司、企業(yè)的合并或分離、公司的解散、公司住所的改變、公司負責人的變動等。
2.發(fā)行新股。公司為了事業(yè)上的發(fā)展壯大,往往需要增資擴股,增強公司資力,重要的籌資渠道是發(fā)行新股。股東依法享有新股認購權,“此項新股認購權,系基于股東之資格,由法律所賦予而屬于股東權中之一種權利。”[14](P.295)因此,公司發(fā)行新股的信息應告知股東,內容包括發(fā)行新股的決議、認股書、發(fā)行新股總額等。如日本商法第二編第280條即規(guī)定:“公司須于繳納日期的兩周間前,將新股的額面和無額面之區(qū)別、種類、數(shù)量、發(fā)行價額、繳納日期及募集方法等公告之,或向股東通知”[12](P.651)
3.發(fā)行債券。發(fā)行債券也是增加公司營運資金的重要方式,日本、法國、英國、美國和我國香港、臺灣地區(qū)公司法均將發(fā)行公司債列入董事會權限之內,而無須股東會批準[15](P.118)而債務到期是要還本付息的,公司債券的發(fā)行對公司運作及股東權益的影響不可謂不大。因此,各國(地區(qū))均規(guī)定股東有權知悉債券發(fā)行中的信息,包括股東會決議、核準文件、募債公告書、公司債的種類、債券總額、債券存根簿等信息。
4.股東會議決議、董事會議事錄。股東會議決議,是公司團體的意思表示,不但董事、經理、監(jiān)事受其約束,公司的股東也不得違反。董事會議事錄記載公司發(fā)生的重要事項,事關股東的切身利益,股東有權知悉。如英國公司法規(guī)定:“凡是公司應將股東大會、董事會以及經理會議(如有經理者)的一切會議議程記錄在案并予以保存。載有公司大會記錄的簿冊,應由公司注冊的辦事處保管,在營業(yè)時間內,應將簿冊公開,每日不得少于兩小時,聽由公司的任何股東免費查閱。[16](P.186)
(三)財務會計信息。股東投資公司最關切的莫過于公司的盈虧狀況,而公司的盈虧,直接由公司財務會計報表反映。因此,各國公司法為保護股東利益,普遍規(guī)定公司股東有權知悉公司的財務會計信息。綜合各國規(guī)定,財務會計信息主要有以下幾種:(1)營業(yè)報告書。它是董事會就公司全年的業(yè)務、財務經營狀況的報告的書面文件。日本、臺灣公司法均規(guī)定股東有權查閱董事會營業(yè)報告書[17][18]. (2)資產負債表。它是表示一定期限內公司的資本來源和資本運用情況的會計報告,應注明公司資產和負債情況,其中資產包括流動資產、固定資產、預付費用和無形財產四項,負債包括公司債務和股東權益兩項。(3)財務狀況變動表。它是綜合反映一定期限內營運資金的來源和運用的變化情況的會計報告。(4)財務情況說明書。它應當說明:公司的生產經營狀況,盈利情況及利潤分配情況;資金周轉情況,主要稅費的繳納情況;會計核算和會計報告方案的變更,資產收益事項和年終結帳后報出前發(fā)生的重要事項;其他財務會計方面需要說明的問題。(5)損益表。它是表示公司在一定期限內的收益和費用情況的會計報告,收益部分應載明凈銷售額、營業(yè)利潤和其他收益,費用部分應載明銷售成本和營業(yè)費用、利息支出、所得稅。(6)利潤分配表。它反映公司年度利潤分配情況和年末分配利潤的 結余情況,包括利潤總額和可分配利潤。
(四)關聯(lián)信息。隨著企業(yè)活動的多元化、集團化、國際化發(fā)展,企業(yè)的功能不再由單一的公司來完成,取而代之的是由多數(shù)不同形式的公司聯(lián)合來共同完成,結果形成了多數(shù)企業(yè)聯(lián)合的“企業(yè)衛(wèi)星體系”。關聯(lián)企業(yè)由此出現(xiàn)并占據(jù)重要地位,而股份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則處于這種衛(wèi)星體系的中心。為使投資者更好地把握公司的實際情況,有關企業(yè)集團的信息即關聯(lián)信息也應屬股東信息權涵蓋的范圍。德國股份公司法和我國臺灣地區(qū)新公司法均規(guī)定了從屬公司的股東有權了解從屬企業(yè)與其他關聯(lián)企業(yè)的關系報告書[19](P.206)。關聯(lián)信息主要包括關聯(lián)企業(yè)的名稱、所在地、主營業(yè)務范圍、本公司持有該關聯(lián)企業(yè)所有者權益的份額、從屬公司與控制企業(yè)或其他分、子企業(yè)之間所進行的一切法律行為以及因控制企業(yè)的促使或為其利益而從事的一切業(yè)務或不作為。
(五)重大事件。重大事件指可能對公司經營、股東利益產生重大影響的事件,主要包括:(1)公司公開發(fā)行的債務擔保或抵押物的變更或增減;;( 2)公司營業(yè)用主要資產的抵押、出售或報廢一次超過該資產的30 %;(3)更換承擔公司審計事務的會計師事務所;(4)股東大會或監(jiān)事會的決定被法院依法撤銷;(5)公司的合并或分立;(6)重大的訴訟事件;(7)公司的生產經營環(huán)境發(fā)生重大變化;( 8)公司進入清算、破產狀態(tài)等。
離岸結構下融資中經修訂、重述的公司組織大綱和公司章程是關鍵文件之一。中國《公司法》規(guī)定,設立公司必須依法制定公司章程。公司章程對公司、股東、監(jiān)事、高級管理人員具有約束力。由此可見,公司章程是關于公司組織和行為的基本規(guī)范,它不僅是公司內部的自治規(guī)則,也是國家管理公司的重要依據(jù)。同時,中國《公司法》也規(guī)定了公司章程的法定記載事項,比如公司名稱和住所,公司經營范圍,公司注冊資本,股東的姓名或者名稱,股東的出資方式、出資額和出資時間等。
據(jù)此,不難得出公司章程的重要地位和作用。首先,它是公司設立最主要的條件和最重要的文件。公司的設立以訂立公司章程開始,它確定了公司的基本權利和義務,規(guī)定了公司的組織和活動原則,是公司對外經營交往的基本法律依據(jù)。其次,公司章程往往對股東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進行了明確的界定,成為解決股權糾紛的有力憑據(jù)。
公司章程是對公司法基本原則的個性化和具體化,是對公司法規(guī)定的補充和完善,是對與公司相關的各方主體利益的協(xié)調與平衡。公司章程之于公司,猶如憲法對于國家一樣重要。
離岸結構下,在中國開展風險投資業(yè)務的特殊目的公司經常選擇開曼群島、英屬維爾京群島和中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作為管轄地區(qū)。主要有四個原因:第一,這些轄區(qū)為普通法管轄地區(qū),便于執(zhí)行購股協(xié)議(S P A)和其他交易協(xié)議,同時允許企業(yè)在多個交易所公開上市。第二,相對于中國公司法而言,普通法對公司設立和運作的限制較少,具有靈活性。第三,在開曼、維京等普通法域,公司法領域的立法已經處于比較健全和成熟的階段。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中國《公司法》明確規(guī)定了同股同權的原則,只允許公司發(fā)行一種類型的股票,不允許也不承認風險投資交易中常見的某些股東優(yōu)先權;而在普通法域則承認股權的分類和優(yōu)先股的創(chuàng)設。因此,多數(shù)情況下,涉及境外風險投資者的交易都會盡可能的選擇在離岸法域進行;尤其是在開曼設立的公司,由于可以在香港上市而備受廣大投資者的青睞。
風險投資者會要求中國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進行“返程”投資,從而使該公司的投資決策能夠從離岸特殊目的公司作出。返程的第一步是要中方股東會與特殊目的公司進行股權置換,以使中國項目公司成離岸特殊目的公司的全資子公司。這樣的好處是,使離岸投資通過離岸首次公開發(fā)行或者產權交易,避開中國相關部門的監(jiān)管審批。但是,外商投資必須遵守中國在《外商投資產業(yè)指導目錄》中規(guī)定的四類投資(鼓勵類、允許類、限制類、禁止類),而要避開相關機構對限制類投資部門的監(jiān)管是非常復雜的。
當然,近幾年,中國政府出臺了針對“返程”投資的主體資格的諸多限制,對離岸交易提出了新的挑戰(zhàn)。國家外匯管理局2005年的75號文《關于境內居民通過境外特殊目的公司融資及返程投資外匯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對“返程”投資作了十分寬泛的解釋,不僅包括外國投資者并購境內公司,也包括新浪模式下獨資企業(yè)和境內公司的合作關系。2007年,外管局了106號文《關于印發(fā)〈國家外匯管理局關于境內居民通過境外特殊目的公司融資及返程投資外匯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操作規(guī)程的通知》,要求特殊目的公司(包括將現(xiàn)有境外投資項目重組而形成的以及收購境內目標企業(yè)而設立的)必須有三年的經營期限。而商務部2006年頒布的10號文《關于外國投資者并購境內企業(yè)的規(guī)定》,對外國投資者對境內企業(yè)的股權并購和資產并購都設置了非常繁瑣的審批程序。其中,涉及特殊目的公司的股權置換需要經過商務部、證監(jiān)會、工商局、外管局等多家部門的審批。
盡管如此,只要離岸結構是可行的,投資者的偏好仍是在普通法域內設立公司。不同管轄區(qū)對公司章程有著不同的要求。在開曼、維京和中國香港設立的公司的章程通常采用正式格式,需要在適當?shù)恼畽C構備案方可生效,其形式也因公司注冊成立地點而不同。在本文中,我們就開曼的公司章程進行簡單的介紹。該管轄地區(qū)的各種組織,均適用《公司法》。
一般情況下,進行融資(包括新證券或條款變動)時需要對之前的公司章程進行修訂。公司的股本由授權股份和發(fā)行股份組成。新發(fā)行來自授權股份。因此,可用的未發(fā)行授權股份,應足以滿足新發(fā)行的規(guī)模以及目前發(fā)行后擬進行的所有發(fā)行。由于公司股份的面值金額較低(通常為0.01美元或0.0001美元),開曼群島公司的首期授權股本通常為5萬美元。開曼群島模式下的公司章程由兩部分組成:組織大綱和公司章程。新發(fā)行還要求對公司的股本進行重新分類和資本結構調整。
公司組織大綱需遵守正式格式,就《公司法》要求的與公司有關的基本信息做出決定,包括成交前的公司名稱、注冊辦公室、目標、公司成員責任、股本等。就授權資本而言,公司轄區(qū)的法律可能包含與最低面值和“牌照費”有關的要求,該等面值和“牌照費”可能依授權資本額而不同。
新發(fā)行時,與新證券優(yōu)先權有關的規(guī)定,是對公司以前章程進行的不可避免的變動。這些優(yōu)先權與《投資者權利協(xié)議》、《優(yōu)先購買權與共同出售協(xié)議》和《表決權協(xié)議》等交易協(xié)議中的優(yōu)先權規(guī)定保持一致。修訂《公司組織大綱和公司章程》,需要公司股東通過特別決議決定,在成交前對各項變動進行批準。股東為此目的批準的決議,需要交公司注冊處處長備案。
關鍵詞:國企;高管薪酬;信息披露
中圖分類號:F272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2)24-0033-02
美國金融機構高管的超高薪酬及其形成機制被認為是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的誘因之一,從而引發(fā)了西方民眾的強烈質疑和抨擊。在此背景下,為加強對高管薪酬的監(jiān)管,美國等西方國家重新審視企業(yè)高管薪酬機制,并相繼出臺“限薪令”。
從中國情況看,一些企業(yè)高管薪酬的合理性同樣受到質疑。國有企業(yè)是中國企業(yè)序列中的關鍵組成部分,其高管薪酬也就尤為引人關注。而目前中國國企高管薪酬失衡現(xiàn)象比較顯著,主要表現(xiàn)在:國企內部高管薪酬與職工工資差距明顯、在不同地區(qū)及不同行業(yè)的高管薪酬也有明顯差距,并且這些差距還在不斷擴大;國企高管自定薪酬,導致薪酬虛高;國企高管薪酬與績效脫節(jié), 缺乏相關性,不少公司高管薪酬在利潤下降時還在上升;國企高管薪酬激勵不足與激勵不當共存等。
目前,中國正處于改革發(fā)展的轉軌時期,各種社會矛盾比較突出,而不同社會階層收入差距拉大,必將成為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重要因素。據(jù)世界銀行報道,2007年,中國基尼系數(shù)達到0.48,高于國際上通用的0.4的貧富差距“警戒線”。2010年3月3日至3月14日召開的“兩會”提出,要把收入分配和公平問題當做經濟轉型中重要問題。因而中國企業(yè)高管尤其是國企高管薪酬制度的改革,不僅是重大的經濟問題,也是重大的政治問題。
一、高管薪酬問題的由來
高管,亦稱經營者、經理人、職業(yè)經理人,是指掌握企業(yè)經營權并直接對公司經營效益負責的經營管理人員,是錢德勒(A.D.Chandler)所指的現(xiàn)代企業(yè)中一組“支薪的高層經理人員”,是委托制中的高級人。與美國不同,中國對這種“高級人”一般多界定為高層管理人員。
企業(yè)管理的薪酬并不是隨著企業(yè)的產生而產生的。在古典企業(yè)中,企業(yè)所有權和控制權是合一的,老板就是經理,而經理也是老板,所有者承擔了大部分的管理工作,企業(yè)收益除去支付給職工的工資后,全部歸其個人所有。因此古典企業(yè)中并不存在現(xiàn)代公司中的高管人員,也就不存在高管薪酬問題。
隨著經濟和社會的發(fā)展,以所有權和控制權相分離為特征的現(xiàn)代企業(yè)制度逐漸成為企業(yè)組織的主導形式。于是,職業(yè)經理人出現(xiàn)了,而企業(yè)所有者則成為了股東,所有者向管理者支付報酬,由此產生了高管人員的薪酬,產生了委托關系。由于所有者和經營者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以及二者信息不對稱,所以經營者有可能會不按約定履行職責,甚至利用信息優(yōu)勢損害所有者的利益。為了防范這種風險,所有者必須給予經營者有效的激勵來使二者利益盡量趨同,同時對經營者的行為進行監(jiān)督,這就需要一套針對企業(yè)經營者的激勵和約束機制,而高管薪酬制度就是其中最核心的部分之一。
二、中國國有企業(yè)高管薪酬失衡的原因
1.內部治理機制失效催生管理者權力
國資委是國有資產的委托人,但它不享有企業(yè)剩余收益的索取權,只能得到相對固定的工資及福利,因而不會有強烈意愿去認真評價監(jiān)督人,導致其對人監(jiān)管不足。同時信息不對稱也讓政府對國企的監(jiān)督困難重重,從而導致嚴重的內部人控制,高管能夠利用其影響力在薪酬契約形成過程中得利。名義上,由專業(yè)咨詢公司提出薪酬方案,股東大會、董事會決策的高管薪酬,通常實際上是由高管自己決定的。
2.國有企業(yè)存在資源租金阻礙了業(yè)績的可證實性
由于產權關系的特殊性,雖然國有企業(yè)創(chuàng)造了巨額利潤,但其利潤中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于壟斷優(yōu)勢和廉價占有國家資源。這些本應上繳給國家的資源租金轉化為企業(yè)的利潤,并非是國企高管們通過自身的經營管理能力實現(xiàn)的。業(yè)績的可證實性是實施高管激勵的前提,過多的干擾將導致業(yè)績性薪酬激勵無法有效實施。
3.信息披露機制不健全便于高管隱藏薪酬
國外實踐表明,嚴格的薪酬披露制度對于合理的高管薪酬政策的制定以及提高高管薪酬與經營業(yè)績的敏感度方面有顯著作用。中國對高管薪酬信息披露的要求始于1998年,《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辦法》以及《公開發(fā)行證券的公司信息披露內容與格式準則》等都對上市公司高管薪酬信息的披露做出了相關規(guī)定。但從實踐來看,各公司薪酬披露的內容過于簡單,披露形式不夠規(guī)范,一些敏感的薪酬數(shù)據(jù)缺失及其決定依據(jù)和解釋語焉不詳,難以產生實質上的披露效果。
4.股東利益的法律保護機制缺乏威懾力
所有者缺位的國企容易形成內部人控制,為了防范管理者侵害所有者利益,中國法律賦予股東違法決議可撤銷權、自行召集和主持股東會會議權、股東臨時提案權、股東代表訴訟權等,但是這些權力的實現(xiàn)條件相對較高,《公司法》規(guī)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會和監(jiān)事會不能或者不召集股東大會的,股東要自行召集和主持股東大會,須連續(xù)90日以上單獨或者合計持有公司10%以上股份。只有單獨或者合計持有股份有限公司3%以上股份的股東,才可以在股東大會召開10日前提出臨時提案并書面提交董事會。提起股東代位訴訟的股份公司股東必須連續(xù)180日以上單獨或者合計持有公司1%以上股份。正是這些對持股數(shù)量和時間的高門檻限制了法律武器的運用,使其喪失了應有的威懾力。
三、國企高管薪酬失衡的解決措施
1.盡快建立高管薪酬的形成機制
高管薪酬是企業(yè)內部的交換關系,是自愿交易的結果。剩余索取權人按照雇傭契約以一定比例支付給團隊成員。因此,高管薪酬應該由內部的薪酬制定程序確定。政府應該關注薪酬制定程序的公平與否,因為程序的公平才能產生結果的公平,而不能僅僅依靠簡單“限薪”。董事會的獨立性和專業(yè)性尤為關鍵,一方面要改革獨立董事的選聘機制,切斷獨立董事和高管人員的裙帶關系,加強獨立董事市場聲譽機制的建設,讓獨立董事不再成為“花瓶”,另一方面要發(fā)揮國企職工董事在高管薪酬問題上的話語權。
2.完善高管薪酬信息披露制度
目前,中國國企披露的高管薪酬信息非常有限,通常只披露數(shù)據(jù),沒有詳細披露薪酬結構組成及發(fā)放時間和方式,如基本工資的標準,職務津貼、績效獎金、特殊獎勵、股權激勵收益的設定、發(fā)放時間與標準等。信息的有效披露,除了披露薪酬數(shù)據(jù)本身,還需要明確解釋給予高管人員薪酬和福利的具體原因。
3.降低所有者質疑高管薪酬問題的門檻
所有者應該對管理者的違規(guī)行為擁有便捷的質疑途徑。一方面可以通過違法決議可撤銷權、自行召集和主持股東會會議權等權力實現(xiàn),這就要求《公司法》降低這些權力的行使門檻。另一方面也可以運用訴訟機制,國外實踐中不乏股東針對高管薪酬過高提起的訴訟。在中國類似的訴訟案件十分罕見,這是因為國有股權比例高,使中小股東的持股比例和時間難以滿足發(fā)起訴訟的條件。因此,可適度放寬中小股東發(fā)起訴訟的條件。此外,在高管薪酬訴訟中,可運用舉證責任倒置的原則。
4.改善業(yè)績評價手段,增強薪酬——業(yè)績的敏感度
資源租金和壟斷租金嚴重影響對于國企高管的業(yè)績有效評價。要剔除國企利潤中的資源租金,提高業(yè)績計量的可證實性,可以引入經濟增加值的思想,將資源租金在資本成本中予以合理考慮。壟斷租金對管理者業(yè)績評價的影響可用相對績效評價方法予以剔除。中國現(xiàn)行考評制度比較注重財務指標,而對管理者素質、勤奮程度和經營業(yè)績等指標缺乏客觀公正的評價,這極易導致考核結果與國企高管的實際貢獻不相符,因此可以考慮在管理者戰(zhàn)略管理、風險控制和社會責任等方面設置相應考核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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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方:____________________公司所在地:_______________ 法定代表人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丙方(受讓方):_______________公司所在地:_______________ 法定代表人:____________________
鑒于: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_____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下稱_____公司)成立于_____年_____月_____日,是一家依據(jù)中國法律合法成立并有效存續(xù)的有限責任公司,法定代表人:__________,注冊資本為__________萬元,注冊地址:__________,屬于房地產開發(fā)企業(yè)。
(二)甲方和乙方分別為_____公司的合法有效股東,分別持有_____%和_____%的股權。
(三)_______________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擁有開發(fā)的項目及用地概況為:
1. 項目名稱: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2. 項目位置: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 項目四至:東至_____;南靠_____;西鄰_____;北沿_____。
4. 用地概況:項目規(guī)劃占地面積_____平方米,其中建設用地面積約_____平方米,代征用地面積約_____平方米;規(guī)劃用途為:商品住宅、商業(yè)及公建配套設施,規(guī)劃容積率為_____,總規(guī)劃建筑面積約為_____萬平方米,分_____期開發(fā)。
(1)一期:項目名稱為_____ ,規(guī)劃占地面積約_____ 平方米,建設用地面積約_____
平方米,代征地面積約_____ 平方米,容積率約_____ ,規(guī)劃用途為:__________
(2)二期:項目名稱為_____,規(guī)劃占地面積約_____平方米,建設用地面積約_____ 平方米,代征地面積約_____平方米,容積率約_____ ,規(guī)劃用途為:_____ 。
(3)三期:項目名稱為__________,規(guī)劃占地面積約_____ 平方米,建設用地面積約_____
平方米,代征地面積約_____ 平方米,容積率約__________,規(guī)劃用途為:__________
(四)__________房地產開發(fā)有限公司已取得如下政府批復及法律文件:
1. 企業(yè)法人營業(yè)執(zhí)照、稅務登記證、注冊資金驗資報告、房地產開發(fā)企業(yè)資質證書;
2._____ 發(fā)展計劃委員會的項目建議書批復, 發(fā)改_____號;
3._____ 規(guī)劃委員會審定設計方案通知書,通審字_____號;
4. 建設用地規(guī)劃許可證;
5. 土地出讓合同, 地出( )字(_____)第_____號;
6. 國有土地使用證, 國用(_____)第_____號;
7. 公司凈資產及債權債務清單(見附件一)。
(五)甲方決定將其所持有的_____公司50%的股權以本協(xié)議約定的條件和方式轉讓予丙方,丙方決定受讓該等股權。
因此,經協(xié)議各方協(xié)商一致,就本協(xié)議所述的股權轉讓事宜訂立如下條款,以茲共同遵照執(zhí)行:
第一條 股權轉讓
1.1 按照本協(xié)議約定的條件和方式,甲方同意以__________公司股權合法持有者之身份將其持有的_____ 公司_____%股權轉讓給丙方;丙方同意受讓該等股權。
1.2 乙方同意放棄本協(xié)議的股權優(yōu)先受讓權,并同意甲方將股權轉讓給丙方。
1.3 完成上述股權轉讓以后的_____公司股東的股權比例為甲方占公司股權的_____%,乙方占公司股權的_____%,丙方占公司股權_____%
第二條 轉讓價款和支付方式
2.1 協(xié)議各方一致同意并確認,甲方轉讓_____ 公司_____%股權予丙方,丙方應支付股權轉讓價款__________萬元人民幣現(xiàn)金予甲方。
2.2 丙方同意向甲方支付甲方為該項目所支付的各項費用合計為人民幣_____ 萬元的補償費用,包含_____ 項目中征地補償費、拆遷費、土地出讓金及相應的契稅、前期已經支付的費用(詳見附件二:費用明細表)。
2.3 經協(xié)議各方一致同意并確認,上述股權轉讓價款和補償費用合計_____ 萬元人民幣,可以分_____期支付給甲方。
2.3.1 第一期:甲乙雙方向工商部門遞交了工商變更登記資料并取得工商變更登記受理通知單之日,丙方應向甲方支付_____ 萬元人民幣。
2.3.2 第二期:丙方應在_____年_____月_____日之前向甲方支付_____萬元人民幣。
2.3.3 第三期:丙方應在_____年_____月_____日之前向甲方支付_____萬元人民幣。
2.3.4 第四期:丙方應在_____年_____月_____日之前向甲方支付_____萬元人民幣。
第三條 公司的運作
3.1 協(xié)議各方一致同意并確認,在丙方履行完畢本協(xié)議第2.4條所約定的支付義務之日起__________ 個工作日內,辦理完畢股權轉讓所需的一切工商變更登記手續(xù)。
3.2 協(xié)議各方一致同意并確認,共同授權_____ 負責辦理股權轉讓所需的一切法律手續(xù),直至_____ 公司完成變更登記手續(xù)并領取新的企業(yè)法人營業(yè)執(zhí)照。
3.3 由于_____ 公司本次股東結構的變動,新任股東丙方和原股東甲方、乙方共同重新改組董事會和監(jiān)事會。其中, 董事會成員為_____人,由甲方委派_____ 名,乙方委派_____名,丙方委派_____名,并同意由_____方派員擔任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董事長);監(jiān)事會成員仍然為_____人,由甲方委派_____名監(jiān)事,乙方委派_____名監(jiān)事,丙方委派_____名監(jiān)事??偨浝碛蒧____方委派。
3.4 由于__________公司本次股東結構的變動,新任股東丙方和原股東甲方、乙方共同修改公司章程并報工商登記機關核準后生效。鑒于丙方作為風險投資商的特殊地位,各方同意將在章程中訂立如下條款:
3.4.1 公司財務總監(jiān)由丙方派員擔任,全權負責財務管理工作。
3.4.2 股東會在審議如下重大事項時,丙方享有一票否決權,即丙方對該等議案投反對票,則該等議案則無法通過:
(1)利潤分配方案和彌補虧損方案;
(2)年度財務預算方案和決算方案;
(3)修改公司章程;
(4)公司增加或減少注冊資本、合并、分立、變更公司形式、解散和清算等事項;
(5)向其他企業(yè)的投資行為或參與項目合作,出資額或投資款項超過公司凈資產的10%(含本數(shù))或絕對金額在_____ 萬元人民幣以上(含本數(shù))的行為;
(6)公司處置資產(包括但不限于無形資產和有形資產的出售、抵押、劃撥、贈與、股東權益的轉讓等),標的金額超過公司凈資產的10%(含本數(shù))或絕對金額在_____ 萬元人民幣以上(含本數(shù))的行為;
(7)其他事項: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四條 甲方和(或)乙方的保證并承諾
4.1 關于主體資格的保證并承諾。
4.1.1 甲方保證并承諾,對其持有的_____ 公司股權享有完全的處分權,且該等股權未設置任何優(yōu)先權、留置權、抵押權或其他限制性權益,沒有附帶任何或有負債或其他潛在責任或義務,亦不存在針對該等股權的任何訴訟、仲裁或爭議等。
4.1.2 甲方保證并承諾,其作為__________公司的合法有效股東以及轉讓股權方,有效簽署本協(xié)議。
4.1.3 乙方保證并承諾,其作為__________公司的合法有效股東,有效簽署本協(xié)議,并已經取得了簽署本協(xié)議所需的有關授權。
4.1.4 乙方保證并承諾,放棄對于甲方向丙方轉讓__________公司_____%股權的優(yōu)先購買權。
4.1.5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本協(xié)議項下的股權轉讓已經獲得了__________公司¶事會和(或)股東會批準并做出了有效股東會決議。
4.2 關于資產和業(yè)務的保證并承諾。
4.2.1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_____ 公司的全部資產均為合法有效所有,_____ 公司對于該等資產擁有完整有效的所有權,除已經直接披露予丙方的信息之外,不存在任何資產抵押、質押或為自身或他人提供擔保等情形。
4.2.2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__________公司作為主要從事__________房地產項目的開發(fā)企業(yè),已經取得了從事該等業(yè)務所需的全部資格證書以及有關批文,并保證本次股權轉讓行為并不影響__________公司繼續(xù)具備持有上述全部資格證書及有關批文,繼續(xù)從事該等業(yè)務。
4.2.3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負責以__________出讓的方式取得__________房地產項目的土地使用權和開發(fā)權,直至取得該項目的所有政府文件的批復和法律文件,并負責協(xié)調相關政府部門的工作。
4.2.4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截至本協(xié)議生效之日,__________公司所從事的生產經營活動符合國家法律法規(guī)規(guī)定以及公司營業(yè)執(zhí)照核準的經營范圍,且__________公司在本次股權轉讓完成后有權繼續(xù)經營該等資產和業(yè)務。
4.2.5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甲方、乙方向丙方交付的所有文件、資料等書面材料均是真實的、可信的,如該等書面材料系副本,則其與原件一致。
4.2.6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在丙方履行了本協(xié)議第2.4條約定的支付義務之日,將_____ 房地產項目的全部文件出示給丙方,便于丙方對__________房地產項目的建設和管理。
4.3 關于財務狀況及稅、費的保證并承諾。
4.3.1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提供予丙方的__________公司的財務報表及有關財務文件均為真實、準確、完整、有效的,并且真實及公正地反映__________公司截至本協(xié)議生效之日的資產、負債(包括或然負債、未確定數(shù)額負債或有爭議負債)及盈利或虧損狀況。
4.3.2 甲方和乙方保證并承諾,截至本協(xié)議生效之日,__________公司已按國家和地方稅務機關規(guī)定的稅項繳足其所有到期應繳的稅費,亦已繳清了其所有到期應繳的規(guī)費,無需加繳或補繳,亦無任何因違反有關稅務法規(guī)及規(guī)費規(guī)定而將被處罰的事件發(fā)生。
4.3.3 甲方和乙方保證,甲方和乙方向丙方如實、全面地披露其所有已經或有證據(jù)表明即將發(fā)生的對__________公司的經營管理產生重大不利影響的事項,且甲方和乙方保證向丙方提供的__________ 公司的資產及負債清單的真實性。
第五條 丙方的保證并承諾
5.1 丙方保證并承諾,丙方是依據(jù)中國現(xiàn)行有效的法律組建成立,有效存在并合法經營的有限公司,其成立依法經政府授權和批準并依法開展經營活動的法人組織。
5.2 丙方自本協(xié)議簽署之日起,無任何導致其歇業(yè)、終止或對其經營產生重大影響的事項及威脅發(fā)生。
5.3 丙方已具備締結本協(xié)議、履行本協(xié)議所需的完全的法律權利、行為能力和內容授權。
5.4 丙方保證并承諾履行本協(xié)議將不會出現(xiàn)如下任何情形之一:
5.4.1 違反或與丙方的公司章程及其他內部具有最高效力的規(guī)范性管理文件相沖突。
5.4.2 違反對丙方具有法律約束力的其他任何合同義務。
5.4.3 違反我國現(xiàn)行有效的法律、法規(guī)及政府命令。
第六條 保密
本協(xié)議各方保證,除非根據(jù)有關法律、法規(guī)的規(guī)定應向有關政府主管部門或雙方上級主管部門辦理有關批準、備案的手續(xù);或為履行在本協(xié)議下的義務或聲明與保證須向第三人披露;或經協(xié)議另一方事先書面同意,本協(xié)議任何一方就本協(xié)議項下的事務,以及因本協(xié)議目的而獲得的有關_____公司的財務、法律、公司管理或其他方面的信息均負有保密義務(除已在公共渠道獲得的信息外),否則保守秘密一方有權要求泄露秘密一方賠償由此造成的經濟損失。本條款不因本協(xié)議的終止而失效。
第七條 不可抗力
7.1 本協(xié)議項下的“不可抗力”指以下事實:本協(xié)議各方不能預見、不能避免、不能克服的,且導致本協(xié)議不能履行的自然災害、戰(zhàn)爭等(政府行政命令文件及其他政府因素均屬不可抗力的范圍)。
7.2 如不可抗力因素導致一方無法履行本協(xié)議義務的,該方不應被視為違約。但遭受上述不可抗力事件的一方,應當在事件發(fā)生后,立即書面通知另一方,并在其后的15天內提供證明該不可抗力事件發(fā)生及其持續(xù)時間的足夠證明。
7.3 如發(fā)生不可抗力事件,協(xié)議雙方應當立即互相協(xié)商,以尋求公平的解決辦法,以使不可抗力事件的影響減到最低程度;如因不可抗力而須解除本協(xié)議,則各方應根據(jù)合同履行的具體情況,由各方協(xié)商解決。
第八條 違約責任
8.1 本協(xié)議的任何一方違反其在本協(xié)議中的任何保證并承諾,即構成違約,應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
8.2 本協(xié)議的任何一方因違反或不履行本協(xié)議項下部分或全部義務而給其他方造成實際損失時,違約方有義務為此做出足額補償。
8.3 如丙方未能按第二條所述的期限支付轉讓價款,則從逾期付款之日起,丙方每天需繳付應付款項的萬分之_____ 的違約金。如逾期超過30天,則甲方有權解除本協(xié)議,丙方應向甲方支付違約金__________萬元人民幣,甲方有權在應退還的丙方已支付的款項中扣除該筆違約金。若違約金不足以賠償甲方因此所遭受的損失,甲方有權向丙方追償賠償款。
8.4 如果甲方和(或)乙方違反本協(xié)議中第四條所作的保證并承諾,導致本協(xié)議所約定的股權轉讓無法完成或股權轉讓完全后或由于甲乙方重大債務原因指使_____ 公司無法經營的,丙方有權單方面解除本協(xié)議,甲方應退還丙方已支付的全部款項,并應向丙方支付違約金_____萬元人民幣。若違約金不足以賠償丙方因此所遭受的損失,丙方有權向甲方追償賠償款。
第九條 特別約定條款
9.1 各方協(xié)商并同意,自本協(xié)議約定的股權轉讓完成之日起,由__________方主要負責組織__________公司的經營和管理。
9.2_____ 房地產項目的所有開發(fā)費用,由甲、乙、丙三方按照各自在_____ 公司的股權比例分別承擔項目實際發(fā)生的費用,該費用應計入__________公司的成本。
9.3 本協(xié)議各方同意以本協(xié)議簽署之日作為各方確認__________公司資產及負債狀況的基準日。發(fā)生在該基準日之前的__________公司的所有債務,由甲乙方負責清償,如由于甲方和乙方的原因造成__________公司的訴訟、仲裁,或其他行政權利的限制均由甲方和乙方負責解決,丙方不承擔任何經濟和法律的責任。
9.4 本協(xié)議各方同意,簽署本協(xié)議之同時另行簽訂一份《股權變更協(xié)議》,若發(fā)生本協(xié)議第八條所約定的違約行為并達到了本協(xié)議的解除條件,則該《股權變更協(xié)議》生效,守約方可持《股權變更協(xié)議》自行到工商部門辦理股權變更登記,將__________公司的公司股權結構恢復到由甲乙雙方為公司的全部股東狀態(tài),違約方應按照本協(xié)議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視情況而定)
9.5 本協(xié)議為便于辦理工商變更登記,可以采用工商部門統(tǒng)一制訂的股權轉讓格式合同,如統(tǒng)一的格式合同條款與本協(xié)議條款發(fā)生沖突時,以本協(xié)議條款為準。
第十條 費用負擔
因本協(xié)議項下的股權轉讓行為所發(fā)生的全部稅項及費用,凡法律、行政法規(guī)有規(guī)定者,依規(guī)定辦理;無規(guī)定者,由協(xié)議各方平均分擔。
第十一條 協(xié)議的解除
11.1 本協(xié)議約定的解除協(xié)議的條件成就時,本協(xié)議自動解除。
11.2 協(xié)議各方達成書面一致意見,可以簽署書面協(xié)議解除本協(xié)議。
11.3 任何一方行使單方面解除合同的權利需提前15天通知對方,通知需采用第13.3條款的規(guī)定辦理。
第十二條 爭議的解決
如本協(xié)議各方就本協(xié)議之履行或解釋發(fā)生任何爭議的,應首先協(xié)商解決;若協(xié)商不成,應向北京市仲裁委員會提請仲裁,仲裁適用該會之《仲裁規(guī)則》,仲裁裁決書終局對雙方均有約束力。仲裁費、律師費用由仲裁敗訴方承擔。
第十三條 其他
13.1 本協(xié)議附件是本協(xié)議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與本協(xié)議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
13.2 本協(xié)議在履行過程中如有未盡事宜,各方可簽訂補充協(xié)議,補充協(xié)議與本協(xié)議具有同等的法律效力。
13.3 本協(xié)議一方按照本協(xié)議約定向另一方送達的任何文件、回復及其他任何聯(lián)系,必須用書面形式,且采用掛號郵寄或直接送達的方式,送達本協(xié)議所列另一方的地址或另一方以本條所述方式通知更改后的地址。如以掛號郵寄的方式,在投郵后(以寄出的郵戳日期為準)第七日將被視為已送達另一方;如以直接送達的方式送達,則以另一方簽收時視做已送達。
13.4 本協(xié)議自各方簽字或簽章之日成立,并于丙方向甲方支付了首期款項之日生效。
13.5 本協(xié)議生效后,__________公司的原有印章除辦理工商登記或經各方共同同意外,不再使用。工商變更登記完成后,啟用新印章。
13.6 本協(xié)議一式八份,甲、乙、丙三方各執(zhí)兩份,一份報工商部門備案,一份留_____ 公司備案,各份具有同等法律效力。
甲方(公章):______________法定代表人或其授權代表(簽字):__________
乙方(公章):______________法定代表人或其授權代表(簽字):__________
丙方(公章):______________ 法定代表人或其授權代表(簽字):__________
范劍虹
一、澳門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立法背景與概念2
1、澳門一人公司立法背景2
2、形式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與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3
二、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4
1、一人公司在法律關系中產生缺陷的可能性4
2、一人公司在法律關系中產生優(yōu)勢的跡象5
三、歐美主要國家在立法與司法上對一人公司的修正5
1、歐盟各國在立法上對一人公司的監(jiān)督的主要措施6
2、美國(包括英國)在司法上對一人公司法的修正7
四、對澳門一人公司法的立法與司法思考8
1、立法上可以考慮增加的內容與理由8
2、司法上可考慮引入的理論與實踐9
一、澳門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立法背景與概念
1、澳門一人公司立法背景
澳門現(xiàn)代意義上的公司法是在1553年葡萄牙人進入澳門之后出現(xiàn)的。葡萄牙的商法,尤其是公司法是汲取了法國商法典的精髓,而更多地是受到德國商法典的影響。葡萄牙于1888年8月23日在政府公報上正式公布《葡萄牙商法典》,1894年6月20日,該商法典延伸到澳門適用,直至1999年新的商法典頒布。1901年4月13日葡萄牙在政府公報公布《有限公司法》,并于1906年將其延伸到澳門適用。該法取代了《商法典》中有關公司的部分內容,從概念、內容與結構諸方面講,它都直接受到德國1892年4月20日頒布的《有限公司法》的影響。正如該法律的立法動議中所說的:將要提出的立法草案,參照已頒布的德國有限公司法律制訂。實際上,“有限責任公司”這概念本身,就是葡萄牙(包括世界大部分國家)從德國那里接受而來。當然許多人認為在這一時期的澳門公司法主要是指1888年《葡萄牙商法典》和1901年《有限公司法》。
以后, 除了一部分澳門本地立法機關制定的有關商業(yè)活動的法律規(guī)范外,澳門公司法沒有多大的發(fā)展。葡萄牙1901年的舊公司法也已于1986年被新的《商業(yè)公司法典》所取代。但葡萄牙這個新的《商業(yè)公司法典》并沒有延伸到澳門適用。以后葡萄牙還根據(jù)歐盟法指令及新形勢作了很多修改。雖然自1987年以來,澳門法律的本地化已成為澳門過渡期最重要的任務之一,而且中葡雙方均為澳門法制建設做了大量的工作,但調整澳門公司的法律仍然是1888年葡萄牙《商法典》和《有限公司法》。澳門公司法近一百年卻沒有多大的發(fā)展。在這種情況下,澳門政府于1989年6月正式委托葡萄牙里斯本大學商法學教授若賽·利貝羅(Jose Autonio Pinto Ribeiro)博士起草新的公司法。1990年1月完成初稿,1991年初開始收集意見,1992年利貝羅教授再次來澳征詢意見。澳門公司法在結構上大體參照1888年葡萄牙《商法典》和1986年《商業(yè)公司法典》的模式。葡萄牙《商法典》和《商業(yè)公司法典》受德國影響的痕跡仍然明顯,同時還直接參照并借鑒了西班牙、法國、日本及中國香港與臺灣的現(xiàn)行公司法例。最后,在葡國專家(比如:Prof. Augusto Teixeira Carcia)的支持與幫助下,不但出臺了澳門的公司法還制定了澳門的商法典,澳門的公司法也被并入商法典。
實踐上,公司法中的無限公司(澳門的獨資商行Comerciante em nome individual與其相似)、兩合公司(澳門的合資公司Sociedade em comandita與其相似)由于澳門的經濟形態(tài),往往并沒有多少人使用到這種法律形式。股份有限公司也不多。但是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Sociedade Unipessoal Limitada) 卻大量存在。
澳門一人公司的立法是澳門經濟發(fā)展的需要。在澳門,一人股東持股的有限公司有90%以上。中小公司有著大公司無法比擬的靈活性和適應性。降低個人企業(yè)主的投資風險使其避免因一次經營失敗而傾家蕩產,是一人公司的出現(xiàn)的原因。其次,羅馬法認為“三人是社團成立的要件,而不是存續(xù)要件,所以即使減少到一人,社團還是可以存在”。 這表明,存續(xù)形態(tài)的一人公司在大陸法的發(fā)源地法中有他存在的法律上與經濟上的理由。所以,澳門與大多數(shù)大陸法國家一樣,在立法上采用了一人有限公司法,并在商法典的第390-392條及第12條、27條、213條規(guī)定了一人公司的權利與義務。
2、形式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與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
就澳門的一人公司的法定概念而言,實際上僅限于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范圍,不包括一人股份有限公司(澳門股份有限公司至少需要3名股東才能設立) 。由于澳門對一人公司有了法律的規(guī)定,因而在多數(shù)情況下也排除了實質上的一人公司存在的必要性。但是就學理而言,還是有必要結合澳門法律規(guī)定對形式上的一人公司與實質上的一人公司的概念先加以歸納:
一人公司(one-man company or one-member company)德文稱為Einmann-,Einpersonen-Gesellschaft,葡文稱為Sociedade Unipessoal Limitada (葡文澳門商法典第390條)。系指公司成立以后,公司的出資或股份由股東一人所有,并由該股東持有公司全部出資或所有股份的有限責任公司 。其中的“一人”不但是指任何自然人,而且也指法人或多人共同持有全部出資或所有股份 。在澳門目前僅有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沒有法人或多人共同持有全部出資或所有股份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澳門商法典第三百九十條第一款規(guī)范了這種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任何自然人得設立有限公司,其公司資本以獨一股構成,且在公司設立時僅以其為唯一之權利人”。第二款規(guī)定: “本節(jié)之規(guī)定適用於仍維持一名股東之原為一人公司之有限公司,以及適用於在九十日內仍未重新設立多名股東而後來轉為一人公司之有限公司”。從澳門商法典第三百九十條上看,形式上的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出資額或股份均僅為一個股東持有的狀況,它并沒有反對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實際上,由于對一人公司有了法律的規(guī)定,因而在多數(shù)情況下也排除了實質上的一人公司存在的必要性。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是指在形式上股東為復數(shù),而實質上公司的真正股東只有一人,其余股東僅為持有最低股份的掛名股東。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是在法律不允許一人公司設立或存在時,為了同時滿足法律規(guī)定及設立人的需要而產生的 。
比較有爭議的,或是作為一人有限公司的特別情形的是“無人責任有限公司”(德文稱謂“Keinmann-GmbH”)。對此在德國 與葡國法學已有論及。但是澳門本地法學目前稀有論及。
二、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
了解了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立法背景與概念,不等于完全了解了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所以必須對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做一掃描,以便更好地理解西方國家一人公司的立法目的及澳門一人公司法相應的立法建議:
1、一人公司在法律關系中產生缺陷的可能性
由于一人公司之“所有”與“經營”多數(shù)是不分離的,復數(shù)股東之間的相互制約機制無法發(fā)生作用,投入公司的財產是否與股東分離難以考察,且一人公司通常都是股東直接經營公司,而股東同時又享有有限責任特權,這違背了一般公司股東享有有限責任所必須遵守的分離原則(“無支配即無責任”) 。而且公司的唯一股東因可以直接控制公司,則不免任意以不當方法或不當目的將公司財產轉移于自己或他人,公司的獨立人格令人懷疑,這種公司形態(tài)為股東濫用公司人格,損害債權人的利益提供了機會。一些法學家認為,法人制度會因此而導致破產。如果說公司股東以放棄其出資的所有權和公司的經營權換回債權人對其承擔有限責任的容忍的話,那么除了事后的司法判例式的介入之外,法律如何能事前防止一人公司的股東能放棄其出資的所有權和公司的經營權呢?
實際上,一人公司往往為股東牟取法外利益提供了方便。比如1897年英國衡平法院對Salomon v. Salomon & Co., Ltd. 一案作出的判決。Salomon 是一個多年從事皮靴業(yè)務的商人。1892年他決定將他擁有的靴店賣給了有他本人組建的公司,以享有有限責任的優(yōu)惠。靴店的轉讓價格為39000英鎊。作為對價,公司發(fā)行了每股1英鎊的股份20007股,除他的妻子和其五個孩子各擁有1股外,Salomon本人擁有20001股(顯然,Salomon的妻子和其五個孩子只是名義股東,目的是達到當時法律規(guī)定的最低股東人數(shù))。此外,公司還以其所有資產作擔保向Salomon發(fā)行了10000英鎊的債券,其余差額用現(xiàn)金支付。但公司很快陷入困境,一年后公司進行清算,其資產若清償Salomon有擔保的債券,則公司的其他無擔保債權人7000英鎊的債權就一無所獲。無擔保債權人聲稱,Salomon和其公司實際上是同一人,因而公司不可能欠他10000英鎊的債,公司資產應該用來償還這些無擔保債權人的債。
此外,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形式往往也被濫用。自然人會設立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或一人公司再行設立一人公司。我認為:如法律不禁止一人公司,那么對于使用“誠實股東”(Bona Fide Shareholder)和不“誠實股東”的手段來規(guī)避最低股東數(shù)法律的人就沒有意義了。但是對于禁止自然人設立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或禁止一人公司再行設立一人公司的國家(比如法國商事公司法第36條第2款)而言, 防止“非誠實一人公司”的產生在法律上仍有意義。但股份有限公司也可因股份自由轉讓而使公司全部股份集中于一人之手,并通過掛名股東方式來規(guī)避法律,因而按德國股份有限公司法第2條與第28條,德國并不禁止一人的股份有限公司。
最后,一人公司會在無股東的情況下經營業(yè)務。由于無股東,即無公司表意機構,一人公司的存續(xù)是不可能了。而在此時,如無股東一人公司還以一人公司的外殼存在,對法律交往的明晰不利。
2、一人公司在法律關系中產生優(yōu)勢的跡象
對于投資者而言,享有有限責任特權來限制風險,從而鼓勵他獲得沒有上限的利潤,這是投資者投資前往往選擇的公司形式。目前,中小公司與企業(yè)日益成為推動經濟發(fā)展的動力,同時他們也日益希望按公平競爭的理念享有有限責任特權來限制風險。市場的發(fā)展歷史也顯示了一人公司必然性與優(yōu)點。雖然法律可以不規(guī)定一人公司的設立和存續(xù),但實質意義之一人公司卻無法禁止。因此,法律在市場經濟發(fā)展中必須采取主動。對此在一人公司法理論上比較有所說服力的是:認為公司是以股東出資形成的公司財產對債權人負責,有限責任已從股東有限責任轉為物的有限責任,所以只要一人公司擁有獨立于股東的財產,其就擁有獨立的權利能力。但是,法人格具有那些內容,在何種情況下承認法人格是由立法政策決定的,從而部分(雖然有些無理)解釋了為何獨立財產不能使無限公司股東享有有限責任的問題。實際上,我推測為何獨立財產不能使無限公司股東享有有限責任的問題是股東的選擇權利,目的也是為了經營上的不同理念。法律必須給經營者自由選擇經營上的理念與風險。
三、歐美主要國家在立法與司法上對一人公司的修正
了解了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概念與立法背景以及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那么一人公司的立法與司法問題才可以揆情度理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作一下一人公司的立法與司法的比較研究,因為從比較法的角度 去觀察, 并且假設排除對國內法典的注釋的觀點,那么世界上所有法學家所面臨的問題是沒有國境線的,是相似的。然而實際的法律問題卻有多種不同的解決方法,這些方法又有不同的價值基礎,這些建立在不同價值基礎以及不同的立法技術上的方法,均儲存在世界各國的“法律答案庫”中。在研究本國法的同時再觀察并分析外國法,則能獲得較為全面而適當?shù)姆纱鸢?,尤其是能對本國法所用的解決問題的方法保持一種批判的距離。這種距離感往往能擴大解決問題的精神視野與相信本國法的相對性 。由于歐盟各國在這個問題上各有特點,所以分為歐盟及幾國在立法上對一人公司的修正與英美美國在司法上對一人公司法的修訂兩點上加以闡述:
1、歐盟各國在立法上對一人公司的監(jiān)督的主要措施
歐盟在公司法第12號指令規(guī)定: 各成員國在協(xié)調與公司集團有關的成員國法律時,可以針對以下情況規(guī)定特別條款或者制裁:1)同一自然人是數(shù)家一人公司的惟一股東;2)一人公司或者其他法人是一家公司的惟一股東。此外,由于一家公司的全部股份轉歸一人單獨持有而變成一人公司時,這一事實與惟一股東的身份必須在檔案中載明,或者在《第68 /151/EEC號指令》第三條第1項和第2項規(guī)定的登記簿中載明,或者在由公司保管、并接受社會公眾查詢的登記簿中載明。在一人公司的惟一股東行使股東大會權力時及作出相應決議時,應當載于股東會議記錄中或者須以書面形式起草決議。一人公司的惟一股東在代表公司與自己訂立合同時,應當載于記錄中或者須以書面形式起草決議。各成員國不必把前項規(guī)定適用于在正常條件下開展的日常營業(yè)活動。如果成員國許可本指令第二十一條界定的一人公司適用于股份有限公司的情形,應當適用本指令。如果成員國的立法規(guī)定,個人企業(yè)家可以設立企業(yè),而且該企業(yè)的債務責任限于其投人特定活動的某一數(shù)額,只要立法對這種企業(yè)規(guī)定的保護措施相當于本指令或者任何適用于本指令第一條所稱公司的其他歐共體立法所規(guī)定的保護措施,那么,該成員國不必許可設立一人公司。
除了歐盟公司法指令外,在大陸法國家往往適用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disregard of corporate personality),既有立法規(guī)定,也有司法判例理論。歐盟各國對一人公司進行監(jiān)督的主要措施有:
a) 就一人公司的財務進行監(jiān)督及在特定情況下承擔個人責任而言,德國在有限責任公司法第19條(基本出資的繳納)第4款規(guī)定:在公司登入商業(yè)登記簿之后3年內,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出資額集中后3個月內,繳足全部金錢出資,或對尚未支付的金額向公司提供擔保,或將一部分出資額轉讓給第三人。在德國有限責任公司法第35條(董事代表)第4款規(guī)定: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并且該名股東同時為公司的單獨董事的,對于其與公司實施的法律行為,適用《民法典》第181條(第181條規(guī)定:不經被人許可,人不得以被人的名義與自己或者作為第三人的人采取法律行為,但該法律行為系專為清償債務的除外)的規(guī)定 。該名股東與其所代表的公司之間實施的法律行為,即使其非為單獨董事,仍應在法律行為實施后不遲延地列入筆錄。在德國有限責任公司法第48條(股東大會)第3款規(guī)定: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決議后不遲延地作成筆錄并簽署。
b) 就在特定情況下股東承擔個人責任而言,德國有“直索”理倫(Durchgriff),“即在特別例外的情況下,法院可不考慮有限責任公司的形式上的法人格,并因而徑直向背后的一人股東追索” 。這主要是基于誠實信用的原則,特別是基于股東的私人財產與公司的財產的混同的考慮。以往,德國往往將“稻草人”這個事實構成作為可“直索”的教學案例,但從公司法容許一人公司成立以后,僅在特別情況下可以使用“直索”理論。再如意大利民法典規(guī)定,當股份公司或有限責任公司無清償能力的情況下,對公司在全部股票或股份為一人所有的期間內發(fā)生的債務,該一人股東承擔無限責任。
c) 就禁止濫設一人公司而言,法國商事公司法第36條第2款( 19 8 5年 7月 11日第 8 5— 6 9 7號法律)規(guī)定:“一個自然人只得成為一個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一個有限責任公司不得成為另一個由一人組成的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 違背前款規(guī)定的,一切有關的人可要求解散非法組成的公司。如該非法因素是因擁有一人以上股東的公司的全部股份歸集于一人之手所造成的,則不得在股份匯集于一人之手后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提出解散公司的要求。在所有情況下,法庭可給予最長六個月的期限以依法糾正非法狀態(tài)。如于法庭進行實質審理之日已依法進行糾正,法庭不得判決解散公司”。
2、美國(包括英國)在司法上對一人公司法的修正
由于適用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的情況往往集中出現(xiàn)在一人公司、母子公司(適用于母子公司還有深石原則) 與家族企業(yè)中,所以須在此對揭開法人面紗做一簡述:在法人格只不過徒具形式或者為回避法律的適用而濫用時,對法人格的認可并不符合法人格的本來目的,因而就產生否定法人格的必要?!?Sanborn法官這樣說道:“就一般規(guī)則而言,公司應該被看作法人而具有獨立的人格,除非有足夠的相反的理由出現(xiàn);然而公司的法人特征如被用于損害公共利益,證明違法行為合理,保護詐欺或者替犯罪辯護時,法律將視公司為多人的聯(lián)合?!?/p>
那么濫用公司人格的情形有哪幾種呢?主要以下幾種:
1.法律形式的濫用 或非法行為(illegality) ;
2.公司的投資不足 ;
3.或工具(控制過嚴) 或傀儡公司(dummy corporation) ;
4.經濟整體理論(Economic Unit Theory) 等等。
其中以為根據(jù)來揭開法人面紗(Piercing the Corporate Veil),在美國比較常見,即當某個法人實體表現(xiàn)為其主要股東的“工具”(instrumentality)或“化身”(alter ego,shell)時,根據(jù)的概念而否認有限責任 。美國法院通常使用“化身說”,但對此并沒有統(tǒng)一的權威的解釋。
3、小結
歐盟各國在立法上對一人公司的修正是對一人公司的事前規(guī)定,而美國在司法上通過適用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而對一人公司法的修正屬于事后規(guī)制。
但實際上,在德國也有事后司法規(guī)制的情況,也即“直索”理論(Durchgriff)。
四、對澳門一人公司法的立法與司法思考
1、立法上可以考慮增加的內容與理由
第一、一人公司法在將來可以考慮將公司法(包括一人公司法)從現(xiàn)有的商法典中分出來,獨立成為《商業(yè)公司法典》
如前所述,自18世紀末和 19世紀以來,在法國、德國的帶領下,在世界范圍內出現(xiàn)了商法法典化的熱潮。但隨著社會經濟、科學技術的迅速發(fā)展,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國內外貿易的發(fā)展,商事法為適應這些新的發(fā)展要求,也不斷地進行變革。其中,最重要的變革是:一、是在法典化的基礎上出現(xiàn)了分別制定各種商事特別法的趨勢。如不論是大陸法或英美法國家,差不多都分別制定了有限責任公司法與股份公司法、商業(yè)登記法、票據(jù)法、破產法、擔保法等眾多的商事特別法。從而使商法出現(xiàn)了分專劃細的新局面,有許多國家的商法典只具有象征性的商事通則。二、商法體系的這種變化還體現(xiàn)在更為專業(yè)化。如票據(jù)制度中的背書轉讓制度、票據(jù)的格式要求以及電子資金劃撥的發(fā)展;再如公司股票上市制度中的復雜的程序,內容詳盡的各種文件都體現(xiàn)了現(xiàn)代商事關系已經蘊含了更多的技術性、專業(yè)性的內容 。因此,對于市場經濟比較發(fā)達的國家與地區(qū)一部商法典已無法接納眾多的內容。因此,澳門將會隨著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在將來(而不是馬上)某個時候開始讓法律作出前瞻性的決定。
第二、一人公司法規(guī)定可以出現(xiàn)在股份公司法中
目前,澳門中小公司與企業(yè)日益成為推動經濟發(fā)展的動力。在澳門,一人股東持股的有限公司有90%以上。市場的發(fā)展歷史也顯示了一人公司必然性與優(yōu)點。由于一個自然人有可能會在不同行業(yè)之中進行投資,如只允許其設立一個一人有限公司,亦有可能抑制其向其他行業(yè)投資的意愿,徒增掛名股東而規(guī)避法律 。因而,設立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或一人公司再行設立一人公司是禁止不了的。因為公司可因股份自由轉讓而使公司全部股份集中于一人之手,然后可用設立不“誠實股東”與“誠實股東”(Bona Fide Shareholder)的辦法規(guī)避法律。與其對一人公司采取“封堵”的辦法,不如對其循循善誘。此外,股份有限公司也可因股份自由轉讓而使公司全部股份集中于一人之手,并通過掛名股東方式來規(guī)避法律,因而按德國股份有限公司法第2條與第28條,德國并不禁止一人的股份有限公司。對此,澳門商法典可以加以考慮。
第三、對一人公司還需做下列法律上的限制
除了澳門商法典的390-392條和第12條、27條和213條的相關規(guī)定外,可以在討論之后,按歐盟在公司法第12號指令與德國的相關規(guī)定考慮能否增加與修改一些規(guī)定:
可規(guī)定在公司登入商業(yè)登記簿之后3年內,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出資額集中后3個月內,繳足全部金錢出資,或對尚未支付的金額向公司提供擔保,或將一部分出資額轉讓給第三人。如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并且該名股東同時為公司的單獨董事的,對于其與公司實施的法律行為,適用《澳門民法典》第254,261,262條的規(guī)定。該名股東與其所代表的公司之間實施的法律行為,即使其非為單獨董事,仍應在法律行為實施后不遲延地列入筆錄。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決議后不遲延地作成筆錄并簽署。
但不必禁止一個自然人只得成為一個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不必禁止一個有限責任公司不得成為另一個由一人組成的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因為在實際上是無法禁止的?;谏鲜鲆呀浾撌龅睦碛桑梢詫Υ俗鞒鲆恍┨貏e的規(guī)定。
以上僅為初步建議,有待本人修改及同行進一步的批評與論證。
2、司法上可考慮引入的理論與實踐
亞里士多德將正義分為“分配的正義”和“改正的正義”;前者適用于立法而后者適用于司法。 當法人人格濫用行為的出現(xiàn)使法人制度的正義與公平嚴重失衡時,用美國的揭開法人面紗(Piercing the Corporate Veil)和德國的
1、澳門一人公司立法背景
澳門意義上的公司法是在1553年葡萄牙人進入澳門之后出現(xiàn)的。葡萄牙的商法,尤其是公司法是汲取了法國商法典的精髓,而更多地是受到德國商法典的。葡萄牙于1888年8月23日在政府公報上正式公布《葡萄牙商法典》,1894年6月20日,該商法典延伸到澳門適用,直至1999年新的商法典頒布。1901年4月13日葡萄牙在政府公報公布《有限公司法》,并于1906年將其延伸到澳門適用。該法取代了《商法典》中有關公司的部分內容,從概念、內容與結構諸方面講,它都直接受到德國1892年4月20日頒布的《有限公司法》的影響。正如該法律的立法動議中所說的:將要提出的立法草案,參照已頒布的德國有限公司法律制訂。實際上,“有限責任公司”這概念本身,就是葡萄牙(包括世界大部分國家)從德國那里接受而來。當然許多人認為在這一時期的澳門公司法主要是指1888年《葡萄牙商法典》和1901年《有限公司法》。
以后,除了一部分澳門本地立法機關制定的有關商業(yè)活動的法律規(guī)范外,澳門公司法沒有多大的。葡萄牙1901年的舊公司法也已于1986年被新的《商業(yè)公司法典》所取代。但葡萄牙這個新的《商業(yè)公司法典》并沒有延伸到澳門適用。以后葡萄牙還根據(jù)歐盟法指令及新形勢作了很多修改。雖然自1987年以來,澳門法律的本地化已成為澳門過渡期最重要的任務之一,而且中葡雙方均為澳門法制建設做了大量的工作,但調整澳門公司的法律仍然是1888年葡萄牙《商法典》和《有限公司法》。澳門公司法近一百年卻沒有多大的發(fā)展。在這種情況下,澳門政府于1989年6月正式委托葡萄牙里斯本大學商法學教授若賽·利貝羅(JoseAutonioPintoRibeiro)博士起草新的公司法。1990年1月完成初稿,1991年初開始收集意見,1992年利貝羅教授再次來澳征詢意見。澳門公司法在結構上大體參照1888年葡萄牙《商法典》和1986年《商業(yè)公司法典》的模式。葡萄牙《商法典》和《商業(yè)公司法典》受德國影響的痕跡仍然明顯,同時還直接參照并借鑒了西班牙、法國、日本及香港與的現(xiàn)行公司法例。最后,在葡國專家(比如:Prof.AugustoTeixeiraCarcia)的支持與幫助下,不但出臺了澳門的公司法還制定了澳門的商法典,澳門的公司法也被并入商法典。
實踐上,公司法中的無限公司(澳門的獨資商行Comercianteemnomeindividual與其相似)、兩合公司(澳門的合資公司Sociedadeemcomandita與其相似)由于澳門的形態(tài),往往并沒有多少人使用到這種法律形式。股份有限公司也不多。但是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SociedadeUnipessoalLimitada)卻大量存在。
澳門一人公司的立法是澳門經濟發(fā)展的需要。在澳門,一人股東持股的有限公司有90%以上。中小公司有著大公司無法比擬的靈活性和適應性。降低個人主的投資風險使其避免因一次經營失敗而傾家蕩產,是一人公司的出現(xiàn)的原因。其次,羅馬法認為“三人是社團成立的要件,而不是存續(xù)要件,所以即使減少到一人,社團還是可以存在”。這表明,存續(xù)形態(tài)的一人公司在大陸法的發(fā)源地法中有他存在的法律上與經濟上的理由。所以,澳門與大多數(shù)大陸法國家一樣,在立法上采用了一人有限公司法,并在商法典的第390-392條及第12條、27條、213條規(guī)定了一人公司的權利與義務。
2、形式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與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
就澳門的一人公司的法定概念而言,實際上僅限于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范圍,不包括一人股份有限公司(澳門股份有限公司至少需要3名股東才能設立)。由于澳門對一人公司有了法律的規(guī)定,因而在多數(shù)情況下也排除了實質上的一人公司存在的必要性。但是就學理而言,還是有必要結合澳門法律規(guī)定對形式上的一人公司與實質上的一人公司的概念先加以歸納:
一人公司(one-mancompanyorone-membercompany)德文稱為Einmann-,Einpersonen-Gesellschaft,葡文稱為SociedadeUnipessoalLimitada(葡文澳門商法典第390條)。系指公司成立以后,公司的出資或股份由股東一人所有,并由該股東持有公司全部出資或所有股份的有限責任公司。其中的“一人”不但是指任何自然人,而且也指法人或多人共同持有全部出資或所有股份。在澳門僅有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沒有法人或多人共同持有全部出資或所有股份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澳門商法典第三百九十條第一款規(guī)范了這種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任何自然人得設立有限公司,其公司資本以獨一股構成,且在公司設立時僅以其為唯一之權利人”。第二款規(guī)定:“本節(jié)之規(guī)定適用於仍維持一名股東之原為一人公司之有限公司,以及適用於在九十日內仍未重新設立多名股東而後來轉為一人公司之有限公司”。從澳門商法典第三百九十條上看,形式上的自然人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出資額或股份均僅為一個股東持有的狀況,它并沒有反對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實際上,由于對一人公司有了法律的規(guī)定,因而在多數(shù)情況下也排除了實質上的一人公司存在的必要性。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是指在形式上股東為復數(shù),而實質上公司的真正股東只有一人,其余股東僅為持有最低股份的掛名股東。實質上的一人有限責任公司是在法律不允許一人公司設立或存在時,為了同時滿足法律規(guī)定及設立人的需要而產生的。
比較有爭議的,或是作為一人有限公司的特別情形的是“無人責任有限公司”(德文稱謂“Keinmann-GmbH”)。對此在德國與葡國法學已有論及。但是澳門本地法學目前稀有論及。
二、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
了解了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立法背景與概念,不等于完全了解了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所以必須對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做一掃描,以便更好地理解西方國家一人公司的立法目的及澳門一人公司法相應的立法建議:
1、一人公司在法律關系中產生缺陷的可能性
由于一人公司之“所有”與“經營”多數(shù)是不分離的,復數(shù)股東之間的相互制約機制無法發(fā)生作用,投入公司的財產是否與股東分離難以考察,且一人公司通常都是股東直接經營公司,而股東同時又享有有限責任特權,這違背了一般公司股東享有有限責任所必須遵守的分離原則(“無支配即無責任”)。而且公司的唯一股東因可以直接控制公司,則不免任意以不當或不當目的將公司財產轉移于自己或他人,公司的獨立人格令人懷疑,這種公司形態(tài)為股東濫用公司人格,損害債權人的利益提供了機會。一些法學家認為,法人制度會因此而導致破產。如果說公司股東以放棄其出資的所有權和公司的經營權換回債權人對其承擔有限責任的容忍的話,那么除了事后的司法判例式的介入之外,法律如何能事前防止一人公司的股東能放棄其出資的所有權和公司的經營權呢?
實際上,一人公司往往為股東牟取法外利益提供了方便。比如1897年英國衡平法院對Salomonv.Salomon&Co.,Ltd.一案作出的判決。Salomon是一個多年從事皮靴業(yè)務的商人。1892年他決定將他擁有的靴店賣給了有他本人組建的公司,以享有有限責任的優(yōu)惠。靴店的轉讓價格為39000英鎊。作為對價,公司發(fā)行了每股1英鎊的股份20007股,除他的妻子和其五個孩子各擁有1股外,Salomon本人擁有20001股(顯然,Salomon的妻子和其五個孩子只是名義股東,目的是達到當時法律規(guī)定的最低股東人數(shù))。此外,公司還以其所有資產作擔保向Salomon發(fā)行了10000英鎊的債券,其余差額用現(xiàn)金支付。但公司很快陷入困境,一年后公司進行清算,其資產若清償Salomon有擔保的債券,則公司的其他無擔保債權人7000英鎊的債權就一無所獲。無擔保債權人聲稱,Salomon和其公司實際上是同一人,因而公司不可能欠他10000英鎊的債,公司資產應該用來償還這些無擔保債權人的債。
此外,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形式往往也被濫用。自然人會設立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或一人公司再行設立一人公司。我認為:如法律不禁止一人公司,那么對于使用“誠實股東”(BonaFideShareholder)和不“誠實股東”的手段來規(guī)避最低股東數(shù)法律的人就沒有意義了。但是對于禁止自然人設立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或禁止一人公司再行設立一人公司的國家(比如法國商事公司法第36條第2款)而言,防止“非誠實一人公司”的產生在法律上仍有意義。但股份有限公司也可因股份自由轉讓而使公司全部股份集中于一人之手,并通過掛名股東方式來規(guī)避法律,因而按德國股份有限公司法第2條與第28條,德國并不禁止一人的股份有限公司。
最后,一人公司會在無股東的情況下經營業(yè)務。由于無股東,即無公司表意機構,一人公司的存續(xù)是不可能了。而在此時,如無股東一人公司還以一人公司的外殼存在,對法律交往的明晰不利。
2、一人公司在法律關系中產生優(yōu)勢的跡象
對于投資者而言,享有有限責任特權來限制風險,從而鼓勵他獲得沒有上限的利潤,這是投資者投資前往往選擇的公司形式。目前,中小公司與企業(yè)日益成為推動經濟發(fā)展的動力,同時他們也日益希望按公平競爭的理念享有有限責任特權來限制風險。市場的發(fā)展也顯示了一人公司必然性與優(yōu)點。雖然法律可以不規(guī)定一人公司的設立和存續(xù),但實質意義之一人公司卻無法禁止。因此,法律在市場經濟發(fā)展中必須采取主動。對此在一人公司法理論上比較有所說服力的是:認為公司是以股東出資形成的公司財產對債權人負責,有限責任已從股東有限責任轉為物的有限責任,所以只要一人公司擁有獨立于股東的財產,其就擁有獨立的權利能力。但是,法人格具有那些內容,在何種情況下承認法人格是由立法政策決定的,從而部分(雖然有些無理)解釋了為何獨立財產不能使無限公司股東享有有限責任的。實際上,我推測為何獨立財產不能使無限公司股東享有有限責任的問題是股東的選擇權利,目的也是為了經營上的不同理念。法律必須給經營者自由選擇經營上的理念與風險。
三、歐美主要國家在立法與司法上對一人公司的修正
了解了一人有限責任公司的概念與立法背景以及一人公司在法學理論與實踐上的利弊,那么一人公司的立法與司法問題才可以揆情度理了,但是在此之前我們必須作一下一人公司的立法與司法的比較,因為從比較法的角度去觀察,并且假設排除對國內法典的注釋的觀點,那么世界上所有法學家所面臨的問題是沒有國境線的,是相似的。然而實際的法律問題卻有多種不同的解決方法,這些方法又有不同的價值基礎,這些建立在不同價值基礎以及不同的立法技術上的方法,均儲存在世界各國的“法律答案庫”中。在研究本國法的同時再觀察并外國法,則能獲得較為全面而適當?shù)姆纱鸢?,尤其是能對本國法所用的解決問題的方法保持一種批判的距離。這種距離感往往能擴大解決問題的精神視野與相信本國法的相對性。由于歐盟各國在這個問題上各有特點,所以分為歐盟及幾國在立法上對一人公司的修正與英美美國在司法上對一人公司法的修訂兩點上加以闡述:
1、歐盟各國在立法上對一人公司的監(jiān)督的主要措施
歐盟在公司法第12號指令規(guī)定:各成員國在協(xié)調與公司集團有關的成員國法律時,可以針對以下情況規(guī)定特別條款或者制裁:1)同一自然人是數(shù)家一人公司的惟一股東;2)一人公司或者其他法人是一家公司的惟一股東。此外,由于一家公司的全部股份轉歸一人單獨持有而變成一人公司時,這一事實與惟一股東的身份必須在檔案中載明,或者在《第68/151/EEC號指令》第三條第1項和第2項規(guī)定的登記簿中載明,或者在由公司保管、并接受公眾查詢的登記簿中載明。在一人公司的惟一股東行使股東大會權力時及作出相應決議時,應當載于股東會議記錄中或者須以書面形式起草決議。一人公司的惟一股東在代表公司與自己訂立合同時,應當載于記錄中或者須以書面形式起草決議。各成員國不必把前項規(guī)定適用于在正常條件下開展的日常營業(yè)活動。如果成員國許可本指令第二十一條界定的一人公司適用于股份有限公司的情形,應當適用本指令。如果成員國的立法規(guī)定,個人企業(yè)家可以設立企業(yè),而且該企業(yè)的債務責任限于其投人特定活動的某一數(shù)額,只要立法對這種企業(yè)規(guī)定的保護措施相當于本指令或者任何適用于本指令第一條所稱公司的其他歐共體立法所規(guī)定的保護措施,那么,該成員國不必許可設立一人公司。
除了歐盟公司法指令外,在大陸法國家往往適用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disregardofcorporatepersonality),既有立法規(guī)定,也有司法判例理論。歐盟各國對一人公司進行監(jiān)督的主要措施有:
a)就一人公司的財務進行監(jiān)督及在特定情況下承擔個人責任而言,德國在有限責任公司法第19條(基本出資的繳納)第4款規(guī)定:在公司登入商業(yè)登記簿之后3年內,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出資額集中后3個月內,繳足全部金錢出資,或對尚未支付的金額向公司提供擔保,或將一部分出資額轉讓給第三人。在德國有限責任公司法第35條(董事代表)第4款規(guī)定: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并且該名股東同時為公司的單獨董事的,對于其與公司實施的法律行為,適用《民法典》第181條(第181條規(guī)定:不經被人許可,人不得以被人的名義與自己或者作為第三人的人采取法律行為,但該法律行為系專為清償債務的除外)的規(guī)定。該名股東與其所代表的公司之間實施的法律行為,即使其非為單獨董事,仍應在法律行為實施后不遲延地列入筆錄。在德國有限責任公司法第48條(股東大會)第3款規(guī)定: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決議后不遲延地作成筆錄并簽署。
b)就在特定情況下股東承擔個人責任而言,德國有“直索”理倫(Durchgriff),“即在特別例外的情況下,法院可不考慮有限責任公司的形式上的法人格,并因而徑直向背后的一人股東追索”。這主要是基于誠實信用的原則,特別是基于股東的私人財產與公司的財產的混同的考慮。以往,德國往往將“稻草人”這個事實構成作為可“直索”的教學案例,但從公司法容許一人公司成立以后,僅在特別情況下可以使用“直索”理論。再如意大利民法典規(guī)定,當股份公司或有限責任公司無清償能力的情況下,對公司在全部股票或股份為一人所有的期間內發(fā)生的債務,該一人股東承擔無限責任。
c)就禁止濫設一人公司而言,法國商事公司法第36條第2款(1985年7月11日第85—697號法律)規(guī)定:“一個自然人只得成為一個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一個有限責任公司不得成為另一個由一人組成的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違背前款規(guī)定的,一切有關的人可要求解散非法組成的公司。如該非法因素是因擁有一人以上股東的公司的全部股份歸集于一人之手所造成的,則不得在股份匯集于一人之手后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提出解散公司的要求。在所有情況下,法庭可給予最長六個月的期限以依法糾正非法狀態(tài)。如于法庭進行實質審理之日已依法進行糾正,法庭不得判決解散公司”。
2、美國(包括英國)在司法上對一人公司法的修正
由于適用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的情況往往集中出現(xiàn)在一人公司、母子公司(適用于母子公司還有深石原則)與家族企業(yè)中,所以須在此對揭開法人面紗做一簡述:在法人格只不過徒具形式或者為回避法律的適用而濫用時,對法人格的認可并不符合法人格的本來目的,因而就產生否定法人格的必要?!盨anborn法官這樣說道:“就一般規(guī)則而言,公司應該被看作法人而具有獨立的人格,除非有足夠的相反的理由出現(xiàn);然而公司的法人特征如被用于損害公共利益,證明違法行為合理,保護詐欺或者替犯罪辯護時,法律將視公司為多人的聯(lián)合。”
那么濫用公司人格的情形有哪幾種呢?主要以下幾種:
1.法律形式的濫用或非法行為(illegality);
2.公司的投資不足;
3.或工具(控制過嚴)或傀儡公司(dummycorporation);
4.經濟整體理論(EconomicUnitory)等等。
其中以為根據(jù)來揭開法人面紗(PiercingtheCorporateVeil),在美國比較常見,即當某個法人實體表現(xiàn)為其主要股東的“工具”(instrumentality)或“化身”(alterego,shell)時,根據(jù)的概念而否認有限責任。美國法院通常使用“化身說”,但對此并沒有統(tǒng)一的權威的解釋。
3、小結
歐盟各國在立法上對一人公司的修正是對一人公司的事前規(guī)定,而美國在司法上通過適用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而對一人公司法的修正屬于事后規(guī)制。
但實際上,在德國也有事后司法規(guī)制的情況,也即“直索”理論(Durchgriff)。
四、對澳門一人公司法的立法與司法思考
1、立法上可以考慮增加的與理由
第一、一人公司法在將來可以考慮將公司法(包括一人公司法)從現(xiàn)有的商法典中分出來,獨立成為《商業(yè)公司法典》
如前所述,自18世紀末和19世紀以來,在法國、德國的帶領下,在世界范圍內出現(xiàn)了商法法典化的熱潮。但隨著、技術的迅速,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國內外貿易的發(fā)展,商事法為適應這些新的發(fā)展要求,也不斷地進行變革。其中,最重要的變革是:一、是在法典化的基礎上出現(xiàn)了分別制定各種商事特別法的趨勢。如不論是大陸法或英美法國家,差不多都分別制定了有限責任公司法與股份公司法、商業(yè)登記法、票據(jù)法、破產法、擔保法等眾多的商事特別法。從而使商法出現(xiàn)了分專劃細的新局面,有許多國家的商法典只具有象征性的商事通則。二、商法體系的這種變化還體現(xiàn)在更為專業(yè)化。如票據(jù)制度中的背書轉讓制度、票據(jù)的格式要求以及資金劃撥的發(fā)展;再如公司股票上市制度中的復雜的程序,內容詳盡的各種文件都體現(xiàn)了商事關系已經蘊含了更多的技術性、專業(yè)性的內容。因此,對于市場經濟比較發(fā)達的國家與地區(qū)一部商法典已無法接納眾多的內容。因此,澳門將會隨著經濟的不斷發(fā)展,在將來(而不是馬上)某個時候開始讓作出前瞻性的決定。
第二、一人公司法規(guī)定可以出現(xiàn)在股份公司法中
,澳門中小公司與日益成為推動經濟發(fā)展的動力。在澳門,一人股東持股的有限公司有90%以上。市場的發(fā)展也顯示了一人公司必然性與優(yōu)點。由于一個人有可能會在不同行業(yè)之中進行投資,如只允許其設立一個一人有限公司,亦有可能抑制其向其他行業(yè)投資的意愿,徒增掛名股東而規(guī)避法律。因而,設立復數(shù)的一人公司,或一人公司再行設立一人公司是禁止不了的。因為公司可因股份自由轉讓而使公司全部股份集中于一人之手,然后可用設立不“誠實股東”與“誠實股東”(BonaFideShareholder)的辦法規(guī)避法律。與其對一人公司采取“封堵”的辦法,不如對其循循善誘。此外,股份有限公司也可因股份自由轉讓而使公司全部股份集中于一人之手,并通過掛名股東方式來規(guī)避法律,因而按德國股份有限公司法第2條與第28條,德國并不禁止一人的股份有限公司。對此,澳門商法典可以加以考慮。
第三、對一人公司還需做下列法律上的限制
除了澳門商法典的390-392條和第12條、27條和213條的相關規(guī)定外,可以在討論之后,按歐盟在公司法第12號指令與德國的相關規(guī)定考慮能否增加與修改一些規(guī)定:
可規(guī)定在公司登入商業(yè)登記簿之后3年內,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出資額集中后3個月內,繳足全部金錢出資,或對尚未支付的金額向公司提供擔保,或將一部分出資額轉讓給第三人。如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并且該名股東同時為公司的單獨董事的,對于其與公司實施的法律行為,適用《澳門民法典》第254,261,262條的規(guī)定。該名股東與其所代表的公司之間實施的法律行為,即使其非為單獨董事,仍應在法律行為實施后不遲延地列入筆錄。公司的全部出資額集中于一名股東之手,或集中于一名股東和公司之手的,該名股東應在決議后不遲延地作成筆錄并簽署。
但不必禁止一個自然人只得成為一個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不必禁止一個有限責任公司不得成為另一個由一人組成的有限責任公司的一人股東。因為在實際上是無法禁止的?;谏鲜鲆呀浾撌龅睦碛?,可以對此作出一些特別的規(guī)定。
以上僅為初步建議,有待本人修改及同行進一步的批評與論證。
2、司法上可考慮引入的與實踐
[關鍵詞]二元體系 邏輯抽象 體系 開放性
一、關于“二元體系”
物權的概念以及物權債權的“二元體系”的構建均出自德國潘德克頓法學,是長于抽象邏輯思維的概念法學的重要理論成果?!按箨懛ㄎ餀鄠鶛嘁瞾碓从诹_馬法訴訟格式,對物訴訟和對人訴訟。但大陸法上物權債權的出現(xiàn)是到了羅馬法之后1000年的注釋法學派的理論中……”[1] “債權物權區(qū)分說的發(fā)展分為四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萌芽階段,指的是從羅馬法至中世紀日耳曼法的階段,第二個階段是對人權和對物權的階段,指自羅馬法復興至自然法學為止的階段;第三個階段是債權物權區(qū)分說的建立階段,指自薩維尼至《德國民法典》頒布為止的19世紀”。2孫憲忠通過考察也認為“羅馬法中已經提出對物之訴的概念,后來到中世紀時,才提出了對物權的概念”?!霸诹_馬法重新發(fā)現(xiàn)之后產生的學說匯纂體系學派(這一學派后來發(fā)展成為潘德克頓法學派)學者,也就是德意志法學家們約在17 世紀提出了物權這個概念?!餀喔拍钜约爸贫鹊男纬桑桥说驴祟D法學的產物”3他認為在區(qū)分請求權與支配權的基礎上提出了“二元結構體系”。可見,物權與債權為德國民法理論就財產權所作的基本劃分,由此形成德國民法中財產法特有的理論框架和立法體系,是善于抽象思辨的德國人的創(chuàng)造。其區(qū)分是民法中財產法結構的支撐點,對整個民事權利體系具有十分關鍵的意義。該理論認為:物權是一種主體對客體(物)的支配權,是對世權,是絕對權,即對權利主體以外的所有其他人都有對抗的效力,任何人都必須尊重其權利,而不得損害;與此相對應,債權是請求權,是對人權,是相對權,即只能向特定個人請求給付,其義務人是特定個人,不具有對抗效力。這二者性質截然不同,特征也完全對立,卻共同構成財產權,成為財產權體系內部完全對立的兩大部分,即財產權體系內部的二元體系。一切財產權都應該歸入這二元體系中,并應該對其進行定性、劃分和歸類,要么歸入物權,要么歸入債權,這就是嚴格的二元體系對財產權體系的重大影響。
這種觀點不僅見諸于德國的經典教科書,而且作為德國民法理論重要理論貢獻,為大陸法系廣泛接受?!案鶕?jù)形式邏輯的觀點對權利進行劃分,是在德國民法典中起著重要作用的一種劃分方法,是把權利分為絕對權,即針對任何人的權利,和相對權,即針對特定人的權利?!?鮑爾/施蒂爾納也提到絕對權與相對權的劃分, “絕對性包括兩重含義,一指可以針對任何人而主張,二指法律所賦予的法律地位在人身上是不可分的”5.不過,無論其怎樣表述,都承認絕對相對這二元劃分,承認這二元體系的存在對財產權體系的重大意義。
不僅如此,在頗受德國民法影響的日本和中國,這種理論也有十分重大和深遠的影響。日本學者富井政章在私法的分類別提到絕對權與相對權的劃分,“絕對權者,對全體之人,保全其一定之地位或狀態(tài)之權利也,質言之,即不受無論何人之損害之權利也?!鄬?,對于特定人,有要求其特別行為,或不行為之權利是也。”臺灣學者王澤鑒先生也提到,“在權利體系中以物權和債權最為基本,最屬重要。傳統(tǒng)見解認為,物權系絕對權,即以一般不特定人為義務人,而要求其不為一定行為的權利;債權系相對權,僅得對抗特定人,即僅以特定人為義務人,而要求其為一定行為的權利”。6我國學者關于二元體系的論述也比比皆是。物權是和債權相應的一種民事權利,它們共同組成民法中最基本的財產形式。所謂絕對權,是指無須通過義務人實施一定的行為,即可以實現(xiàn)并能對抗不特定人的權利,所謂相對權,是指必須通過義務人實施一定的行為才能實現(xiàn),權利人只能對抗特定的人,最典型的相對權就是債權“。7
法國民法理論界后來也出現(xiàn)了絕對權與相對權之劃分的理論體系,“人們習慣說,物權對任何人均有對抗力,所以是絕對的,而債權僅僅針對一個特定的人,所以是相對的?!?實際上,法國理論界關于物權和債權的概念和理論其實有別于德國,他們認為:“‘物權’是針對有形財物,針對物的權利。權利主體對作為權利客體的物享有某些權利。……債權的客體是債務人本人,至少是此人的行為(債權有時被稱作‘對人權’)。實際上,債權人所享有的請求權所針對的是另外一個人。物權是將主體與其特權所針對的物聯(lián)系在一起,而債權則是在權利享有者和債務人之間建立聯(lián)系,債權人得向債務人主張權利?!?
二、對“二元結構體系”的反思與質疑
(一)絕對的二元分立本身存在著難以解釋的邏輯矛盾。
(1)權利物權的出現(xiàn)與物權客體僅限于有體物的矛盾。
物權的客體僅以有體物為限,已成為德國法系的通說,現(xiàn)代以來,范圍逐漸擴大至部分能夠為人力所能控制的有價值的有體無形之物,如光,熱,電能等,雖然已經是理論上重大突破,然而傳統(tǒng)理論已經意識到權利物權的客觀存在,而且已經將其納入到物權體系中去,但是并沒有力圖解決邏輯上的矛盾與沖突,既沒有對物權客體之“物”做擴大適用的解釋,又沒有對作為客體之“權利”進行限定解釋,以納入“物權體系”之中。只是認為,顧名思義,物權為“物”上的權利,物權的客體,一般情況下為有體物,但是,上文已經提到,權利物權的客體都是權利。這一點在德國民法學上,被稱為“物權概念的有限性”,其意思是物權并不是在任何情況下都是“物”上的權利。但是,“因為作為權利物權的權利,具有形體固定,價值相對確定的性質,所以,這種權利作為物權的客體,在立法與司法實踐中,并沒有形成對物權整體制度的妨害,也沒有損害物權概念的科學性”10.但是,無論怎樣對這種客觀矛盾視而不見,這種邏輯矛盾的確影響著體系邏輯上的完美。拉倫茨曾作出三個順位的權利客體的分析和論述,力圖解決整個權利體系內部權利作為權利作為權利客體所導致的權利體系內部的混亂,以及邏輯上無法調和的矛盾。 11然而,由于,物權的客體仍然嚴格限定在“有體物”的范圍內,因此,這種十分可貴的有價值的探索似乎仍然未能解決這一邏輯沖突。其實,這也是單純理論構建所帶來的必然“硬傷”。
(2)處分權客體為債權時,二者區(qū)分變得模糊。
物權與債權的劃分,以支配權與請求權的區(qū)分為其法理基礎,然而,債權人仍然可以對其債權進行有效的處分,而這種處分又明顯不屬于請求權的范疇,本質為支配權,其地位與物權人一致,任何一個權利人,其擁有權利的地位,其對權利的處分,與所有權的擁有與處分是一致的。這一點,在德國民法學中,被稱為“類似與所有權人之地位”。在這種情況下,債權人對債權本身所享有的權利,包括了類似于物權的權利,也享有類似于物權人的地位。那么,對債權人對其債權所享有的對債權的處分權的性質該如何認定呢,很明顯,具有物權的性質與特征,是為“物權”,也有學者稱為“準物權”。然而,此種“準用”是在嚴格的債權物權“二元體系”中出現(xiàn),就會給“二元體系”帶來邏輯上無法解決的矛盾。其實,如孫憲忠先生提到的“有價證券的權利”的問題12,也是現(xiàn)實生活帶給只注重單純理論邏輯推演的概念法學的另一個邏輯矛盾。
(3)關于“二元體系”中絕對二元分立的反思與質疑。
傳統(tǒng)民法理論認為,物權是絕對權,具有對世性,對權利人以外的一切人都有對抗力,而債權是相對權,僅僅針對特定個人有對抗力。這種理論上的區(qū)分與構建似乎是嚴格科學而完美的,然而這種理論也遭到多次的批判與質疑。“如同所有的主觀權利,債權也應到受他人的尊重;就第三人無法否認債權人對債務人享有權利這一點而言,債權能夠對抗所有的人:他人若侵犯債權人對債務人的權利將受到制裁?!?3基于康德的人格主義建立的權利體系中,所有的權利都應該受到他人的尊重,所有人都應該尊重他人的權利,任何人都不得侵犯他人的權利,從這個角度上講,所謂的“絕對”“相對”的區(qū)分過于武斷。我國學者中也有類似的觀點:“一方面,從義務主體的范圍上說,絕對權受到侵犯時,也會出現(xiàn)特定的義務主體,在此情況下,將會發(fā)生絕對權向相對權的轉化。另一方面,即使是相對權,任何第三人也都不得侵害,所以,債權在特殊情況下,也可以成為侵權的對象。”14實際上,在所有的權利都應依法受到保護的觀念的影響下,“債權的不可侵性”理論已經越來越受到理論界的重視和接受。德國學者也認為,這種區(qū)分主要是由于保護效力的不同。15那么,這種理論上的突破,又給“二元體系”帶來了巨大的理論挑戰(zhàn)。一旦這種所謂的“絕對權”與“相對權”的區(qū)分被認定為完全是歷史和理論地誤解,是否會動搖整個財產權理論基礎,從而毀壞整個財產權體系?有學者從權利的性質分為積極進攻的一面和消極防御的一面出發(fā)進行分析,認為,將物權與債權區(qū)分為絕對權和相對權,對人權和對世權,其實不是從相同的角度和標準進行觀察得出的結論,更多的其實是出于理論構建的需要。16我認為,事實上,這二者的對立更多的是被人為的分割和夸大。這種理論認識上的重大突破,已經使傳統(tǒng)二元體系理論上的推演和組合分析本身的矛盾和缺陷更加明顯,也給這種理論的改進提出了重要的動力。
(二)物權和債權的相互融合趨勢給既有的二元邏輯結構帶來巨大沖擊。
傳統(tǒng)二元體系結構要求嚴格區(qū)分物權與債權,即不僅在理論上對二者的性質特征進行嚴格的區(qū)分和截然對立的定性,而且對各種現(xiàn)實中的權利類型進行歸納定性分析,從而構建成如同物理結構一樣分類科學確定,語言精確的結構完美的體系結構。“準確的區(qū)分物權和債權,將可以使社會上各種紛繁蕪雜的財產關系得以明晰化和體系化,也為法官處理各種復雜的財產糾紛提供了基本的思路”17然而,這更多的只是理論界的“一廂情愿”罷了,現(xiàn)實生活畢竟不是依照人的理性設計來運轉,它有自己固有的運行軌道和規(guī)律。隨著經濟的發(fā)展,逐漸出現(xiàn)了出乎當時創(chuàng)立人意料之外的情形?!半S著民法的發(fā)展,絕對權和相對權出現(xiàn)了一種相互融合的趨勢。例如,租賃權的物權化使債權具有對抗第三人的效力,從而使相對權也具有絕對權的效力”。18出于經濟發(fā)展的需要,某些傳統(tǒng)屬于債權的權利類型被賦予某些物權的特性,即“債權的物權化”趨勢,最典型的即是“買賣不破除租賃”的租賃權?!暗诒緯囊院蟮脑S多地方我們會發(fā)現(xiàn),法律會將物權的個別特性賦予給相對權,甚至賦予給某些法律地位;而且還會發(fā)現(xiàn),一個相對權與某一特定的法律地位相結合,會賦予該權利‘持有人’一項特別的‘準物權’地位”。19租賃權,依其性質,本為債權,是請求權,相對權,不具有對世的對抗效力。然而,出于利益保護的需要,自羅馬法就賦予其對抗性,被賦予了物權的特性,以達到公平正義的目的。然而,這種具有物權特性的債權的出現(xiàn)又意味著傳統(tǒng)物權債權絕對二元區(qū)分的模糊和定性的不確定性,從而導致了“二元區(qū)分體系”內部結構的混亂。雖然有學者強調:“它們(指債權)只是具有‘部分的’物權特征,再多一點,它們就沒有了?!?0 但是,即使只是這一點點的物權特性,也會從邏輯上反映出理論在現(xiàn)實中的窘迫與困境,畢竟,這說明如同物理結構一樣分類科學確定,語言精確的結構完美的體系仍然只是停留在理論上。其實,不僅在債權領域出現(xiàn)此類 “物權化”現(xiàn)象,有價證券的出現(xiàn)使得實物抽象化,資產證券又使得物權價值化,在物權法領域也出現(xiàn)了證券化、債券化、價值化、債權化的趨勢,“現(xiàn)代社會成為金融資本,金融債權的時代?!?1,即資產證券化的出現(xiàn)突破了有價證券的功能,替代實物的交換和經營,而代之以物上價值或財產利益,價值已經成為物的最重要特征,有日本學者指出近代的所有權越來越觀念化,概念化的支配已經取代了現(xiàn)實中的支配。這種相互轉化,融合的趨勢直接對絕對的二元對立提出了巨大的挑戰(zhàn)。這些新的法律現(xiàn)象產生后,再試圖繼續(xù)維持物權債權的二元區(qū)分體系發(fā)生了困難,即在絕對二元分立的體系結構中出現(xiàn)了“中間現(xiàn)象”?!爸虚g現(xiàn)象‘指”物權概念的相對化“,”債權的第三人效力“,”債權的物權化“等現(xiàn)象22,”正是這些’中間現(xiàn)象‘,使人們對財產權的二元體系產生了疑惑,因此,有學者說:中間現(xiàn)象可謂是物權債權的二元體系的試金石。’“這種現(xiàn)實中權利區(qū)分的日漸模糊和物權債權的逐漸融合直接沖擊著二元區(qū)分體系的穩(wěn)定性和科學性。其實,”日本學者也指出了物權與債權之本質區(qū)分的相對性,認為物權的本質實際上是就典型的物權而言,只有在此限度內,物權與債權才是對立的:物權的典型為所有權,債權的典型為金錢債權?!?3應該說,這種見解十分獨到,抓住了”抽象“這一手段的致命弱點。德國概念法學以抽象為手段建立了能夠”涵攝“具體事物的結構完美的體系,然而,由于觀察的定向性以及概念本身的抽象性與具體事物的復雜性之間的矛盾往往導致完美的理論面對現(xiàn)實的無奈。應該說,從理論上講,物權與債權的區(qū)分十分確定與科學,然而,現(xiàn)實社會的發(fā)展就會輕易打亂其完美的邏輯結構。”有日本學者甚至指出:“近代以來,正是由于物權與債權之相互交錯,相互轉換(物權既是目的,也是手段),以至相互結為一體,才真正推動了社會經濟的全面發(fā)展‘”24.
(三)絕對的二元區(qū)分體系缺乏接納新型權利形態(tài)的必要張力。
在絕對的二元區(qū)分體系中,有也只有物權和債權的規(guī)則性對立與排列,是絕對嚴格規(guī)則的二元對立格局,即各種財產權利類型都可以納入這個二元體系之中,并且對其定性也具有嚴格的要求,即要么是物權,要么是債權,不允許出現(xiàn)這兩種權利類型以外的其他類型。然而,現(xiàn)實經濟的發(fā)展已經呈現(xiàn)出權利類型多元化的趨勢,是對絕對的二元區(qū)分體系的封閉性和保守性直接挑戰(zhàn),從反面證明該體系缺乏相應的靈活性與包容力。
首先,該體系對“準物權”的納入問題是對絕對的二元區(qū)分體系的又一挑戰(zhàn)?!皽饰餀唷敝敢婪ㄏ碛械牡V業(yè)權,水權漁業(yè)權和狩獵權等兼具公法色彩的對自然資源的權利。“準物權”同典型的物權相比,存在著相當多的個性,然而總體上又具有物權的一般特性。崔建遠教授在總結出“準物權”的八種特性之后指出:“上述特性表明了準物權根本就不是物權還是只反映出準物權為一類具有特殊性的物權?……筆者認為,準物權的上述個性只是在符合物權基本屬性前提下的特殊性……準物權仍屬物權范疇。”25然而,他雖然認定準物權屬于物權范疇,卻沒有對準物權在整個物權體系以及整個財產權體系中的位置做出進一步的認定和歸納。而傳統(tǒng)物權體系中是不包括此類“準物權”的?!蔼M義上的物權法就是指民法典上的物權編……”26在我國的民法典以及物權法立法中,多數(shù)學者都主張對“準物權”應該進行單獨立法規(guī)制,技術上的問題不難解決,但理論上如何將其納入到物權體系中去,還是任由其游離于財產權利體系之外?如果將其納入其中,又應如何解決其個性化的特征對物權整體抽象特征的破壞?甚至會破壞整個財產權利體系的完整性,從而打破絕對的二元區(qū)分體系的均衡和穩(wěn)定。如果要勉強維持既有財產權利體系的完美,又會對客觀存在的財產權利視而不見,無法容納新型的準物權權利類型。我認為,這種二元悖論構成對體系封閉的直接沖擊。
其次,各種新型財產權利形態(tài)不斷涌現(xiàn)。現(xiàn)代社會發(fā)展已經遠遠突破了傳統(tǒng)思維所能想象得到的財產類型。由于網絡技術,數(shù)字技術創(chuàng)造了虛擬空間,在這虛擬世界里又產生了代表一定價值的“虛擬財產”和相應適應“虛擬財產”交易的交易市場。更為重要的是,這些“虛擬財產”并非僅僅存在于虛擬世界中,它也與現(xiàn)實財產發(fā)生聯(lián)系,交易也與現(xiàn)實中的財產緊密相連,直接影響到現(xiàn)實世界。還有,如“網絡產品”是無形無體的知識產品,具有財產價值,使用價值,人們也為其開發(fā)付出成本和投資,但產品本身無形無體,也是在虛擬的網絡空間進行交易,而且直接影響到現(xiàn)實社會中的社會關系。27那么,面對這些全新的財產形態(tài),絕對的二元區(qū)分體系又該如何面對呢,物權的重要特征是對客體物的現(xiàn)實的支配和有形的控制,但是,對虛擬財產的支配顯然不同于傳統(tǒng)物權,這也是對絕對的二元區(qū)分體系的又一理論挑戰(zhàn)。其實,這也從反面證明了二元體系的封閉性在新的社會發(fā)展中顯得越來越來明顯。
還有,就是大量新型綜合性財產權利不斷涌現(xiàn)?,F(xiàn)代社會中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集多種傳統(tǒng)權利類型于一身的綜合性財產權利類型,而這些權利既可能包含有債權的權利類型,也可能還包含有物權的類型,這就對既有的二元權利體系內部嚴格二元對立及其分類的確定性帶來了極大的挑戰(zhàn)。以曾被熱烈討論的股東權為例。謝懷軾先生認為股東權是社員權,“社員權中最重要的一種是營利社團法人(公司)里的社員權,即股東權。股東權中非經濟性質的權利有會議參加權、決議權、選舉權與被選舉權、股東會決議撤銷訴權;股東會決議無效訴權、董事會決議無效或撤銷的訴權、股東會召集請求權等。經濟性質的權利有股息分配請求權、剩余財產分配請求權、新股認購權、股份收購請求權等。這些權利又因公司種類而有不同,例如股份有限公司股東還有股票交付請求權、股份轉讓權等”28.然而,我們不得不承認,股東權中財產性成分居多,即主要具有財產性特征,對此,學者尚有不同見解,吳漢東先生對此有十分深刻的分析,“關于股權的性質,我國理論界有所有權說、債權說和社員權說三大流派。上述理論不無缺漏之處?!薄啊鐔T權說’破壞了人們對社員權的一般認識,將人合性質的社團之社員權,簡單套用于以出資為條件的公司股東,其推論容易引起爭論;同時,該理論將以間接管理公司財產、保證實現(xiàn)股東利益為目的的表決權,歸類為非財產權,其理由并不充分?!?9還有如信托權,顯然不是所有權,但有處分權能又是各種具體傳統(tǒng)權利類型的綜合,性質認定顯然也不是簡單套用傳統(tǒng)物權債權二元分立的權利體系所能解決的,吳漢東先生借用了英美法中的“權利束”概念來解釋,同時從整個權利體系的高度深刻指出:“在信托關系中,受托人享有名義上的所有權和完整的管理權,該項權利具有物權性質;而受益人的權利,既有請求受托人給付利益之債權,也有行使撤銷與追及之物權。受托人的權利與受益人的權利組合構成信托關系中的財產權。這種權利的法律性質有待進一步研究,但毫無疑問的是,它與傳統(tǒng)的所有權有別,不能簡單地歸類于物權抑或債權?!?0其實,不管對這些綜合性權利的性質認定有多么大的分歧,有一點我們不可否認,那就是這些在傳統(tǒng)財產權利體系建立以后才出現(xiàn)的新型綜合性權利或者完全是借用的英美法中的一些權利類型和制度已經突破了傳統(tǒng)的物權債權二元體系,“它(指信托權)突破了傳統(tǒng)民法所構建的物權與債權的二元體系”“ 這種權利(指信托權)的法律性質有待進一步研究,但毫無疑問的是,它與傳統(tǒng)的所有權有別,不能簡單地歸類于物權抑或債權”31.
三、關于體系的思考
現(xiàn)行德國的民法理論深受體系思想的影響,尤其是權利體系,“今日德國的私法體系,債法及物權法,所有權與限制物權以及民法總則部分是以概念式體系為基礎” 32.因此,要想對物權債權二元體系有更為深刻的認識,就必須對對德國民法影響巨大的體系思想有深刻的認識?!昂茱@然,如果沒有概念法學如此高度的抽象思維,就不可能形成物權的清晰概念和物權法的規(guī)范系統(tǒng);如果沒有物權和債權在理論體系上的嚴密劃分,《德國民法典》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模樣?!?3抽象的思維成就了體系化的思維方式,而體系的思想又催生了物權債權的二元體系,因此,也只有對其體系思想進行重新的審視才能得出對二元體系思想的更為深刻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