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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道妹妹精選(九篇)

前言:一篇好文章的誕生,需要你不斷地搜集資料、整理思路,本站小編為你收集了豐富的我的黑道妹妹主題范文,僅供參考,歡迎閱讀并收藏。

第1篇:我的黑道妹妹范文

姓名:倪娜(倪蕊)(我)

年齡:18

身高:174cm

家世背景:亞洲號稱“暗黑四大天王”的王牌(爸爸媽媽)的超級大小姐!還有個“寵”我的哥哥呢~~

學(xué)校:不確定。因為高中所有的課程都先學(xué)過了,而且大學(xué)的也學(xué)過了。去法國留過學(xué)了~~所有完全沒必要再來讀書。而現(xiàn)在又要讀書,當(dāng)然只是為了玩兒了。這兒讀會兒,那兒讀會兒··根本無法確定下來??!

特長:黑道男兒需學(xué)的都OK了~~至于那些女兒家學(xué)的東西真是不敢恭維?。?!比如洗衣呀~炒菜做飯啦~手工制作啊~最離譜的事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會打掃!當(dāng)然化妝、衣著、購物這類的,再加上才藝類的,這些可是超強的內(nèi)??!

性格:一面可愛又活潑,還會撒撒嬌,是個“俏皮小女生”;一面超兇,超猛,超霸道~~可怕得要命,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而且,只要讓我有一點點不爽的,就會……我很喜歡熱鬧,愛玩兒,可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MM內(nèi)~~~

姓名:尹彩(尹靜)

年齡:18

身高:169cm

家世背景:倪氏集團唯一的千金,他爸爸是歐洲首富,可是個中國人內(nèi)。(驕傲啊~~)

學(xué)校:原本在法國一級學(xué)院“非亞爾多學(xué)院”讀的,不過之后又來到中國的一級學(xué)院“圣紜皇家學(xué)院”讀了。

特長:刀子嘴、打架、(稍微一點)小提琴、唱歌……(因為生在貴族,所有要學(xué)很多東西。)

性格:雖然相貌甜美可愛,但是一有人惹她或她的朋友,她就會像猛獸一樣猛。當(dāng)然,你不惹她,她自然會很“乖”的??此牡谝谎塾X得很好,可是~相處以后就……她可講義氣了,可以為朋友而犧牲!善解人意~~我的好朋友??!和我很像的··

姓名:戴莉婭(可以用英文味兒來讀)

年齡:18

身高:166cm

家世背景:與亞洲三大家族之一族有關(guān)系,具體不明。

特長:演戲、跳舞

性格:從表面看來,是個典型的乖乖女,但真正的她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魔鬼!

姓名:月夢縈

年齡:18

身高:164cm

家世背景:普通家庭的孩子··

特長:演戲

性格:很頑固,只要下定決心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到。就算到頭來弄的“頭破血流”,也毫不后悔(汗B)?。?/p>

姓名:赫愜

年齡:17

身高:160。5cm

家世背景:亞洲三大家族之一的赫族的千金!

學(xué)校:圣紜皇家學(xué)院高中部一年級B班

特長:只要是娛樂性的都會

性格:明朗快活,正義感強,不服輸。很容易相信身邊的人,不過一但陷進(jìn)去,就很難再拔出。

男生

姓名:夜圣羽

年齡:19

身高:180cm

家世背景:亞洲三大家族之一+亞洲間商道規(guī)模最大的夜氏集團的定法繼承人!

學(xué)校:圣紜學(xué)院高中部三年級B班。

特長:跆拳道、籃球

性格:表面上是個又硬又酷,又霸道,超倔強的“酷小子”,但真正的是個“陽光男孩”。不過還是不喜歡被別人指來指去的··而且超不擅長表達(dá)內(nèi)心的感想!

姓名:雨翼泉

年齡:19

身高:182cm

家世背景:全亞洲號稱“暗黑四大天王”的黑幫第二號,人稱“黑二王”的兒子。“黑二王”與“王牌”,這兩家是世交!

學(xué)校:原在澳大利亞的堪培拉的頂級貴族學(xué)校讀,之后為了倪娜(倪靜)而來到了中國的頂級貴族學(xué)?!笆ゼ媽W(xué)院高中部三年級B班”。

特長:小提琴、網(wǎng)球

個性: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其實是一個性情非常穩(wěn)重的人。尤其是對待自己重視、在乎的人。會自我調(diào)解,做事有條理,總能看清事情“背后的東西”。他很堅強!

姓名:赫道

年齡:18

身高:181cm

家世背景:亞洲三大家族之一的赫族的公子!

學(xué)校:圣紜學(xué)院高中部二年級C班

特長:街舞、表演、大部分體育都強!

性格:超級冷酷——讓外人都不敢靠近他!所以,他的那些FANS都只能在遠(yuǎn)方默默地望著他。(暈內(nèi)~~)

姓名:冉熙辰

年齡:20

身高:185cm

家世背景:亞洲號稱“暗黑四大天王”的黑幫王牌(爸爸媽媽)的超級大少爺,好爆了~~可是··還有個魔鬼般的妹妹?。?/p>

學(xué)校:圣紜學(xué)院大學(xué)部一年級D班

特長:黑道需學(xué)的都OK了??!但是家務(wù)活都是他包的~~

性格:呃……那個……在公眾面前酷得駭人,號稱“圣紜王牌”;但私底下卻是個被妹妹像傭人一樣使喚來,使喚去的,超很“怕”妹妹的“軟弱小孩”~~不過嘛,認(rèn)真做事的那種態(tài)度一定會嚇你一跳的!

姓名:陸野希

年齡:17

身高:169。5cm

家世背景:亞洲三大家族之一的陸族的公子!

學(xué)校:圣紜學(xué)院高中部一年級A班

特長:學(xué)習(xí)超好、外貌美爆(可是比小女孩更精致的五官)

性格:率真善良又可愛。非常誠實···

簡介:

第2篇:我的黑道妹妹范文

三年級的一天,姐妹倆去公園玩。姐姐吳京見花開得很漂亮,便折了幾枝。恰好被管理員看到了,對方追了過來。吳京嚇壞了,拔腿就跑。妹妹吳瓊跑得慢,被管理員抓個正著,她一再辯解花不是自己采的。管理員聽后更生氣了:“小小年紀(jì)就會撒謊,我老遠(yuǎn)就看見了你這根紅頭繩?!眳黔偩瓦@樣莫名其妙地替姐姐背了黑鍋。

回到家,吳瓊很委屈,不跟姐姐說話,不管姐姐怎么逗她,都是沉著一張臉。自知理虧的吳京送給了妹妹一幅畫:“對不起,今天是我不對,你就是我的小鏡子,我逃跑時忘記把我的鏡子帶走了,留下了給敵人發(fā)現(xiàn)的機會,以后我一定鍛煉你跑步的能力,督促你在逃跑的時候,跑得比兔子都快?!?/p>

隨著年齡的增長,姐妹倆變得能說會道,一到家就唧唧喳喳。吐槽彼此的缺點,在父母面前爭寵,成了她們最愛做的事,父母常被他們鬧得腦子疼??山忝脗z倒好,說:“這是打從媽媽肚子里就帶出來的恩怨,要是哪天我們不吵了,你們才要頭疼,我們的感情在‘戰(zhàn)火’中越來越深厚,爸媽你們要做的,就是遠(yuǎn)離戰(zhàn)場,小心波及你們?!?/p>

2000年9月,姐妹倆升入初中,父母便減少了她們上美術(shù)興趣班的次數(shù)。姐姐吳京開始把注意力放回到學(xué)習(xí)上,而吳瓊依然沉浸在畫畫里不能自拔。很快,兩人在功課上的差距越來越大。

初二期中考,吳瓊又沒考好。晚上,姐妹倆聊天時,吳京看著唉聲嘆氣的妹妹,笑著吐槽道:“這不怪你,老師沒考你的強項,如果考吃考喝考玩,你絕對能拿第一?!眳黔偟芍憬悖劬χ泵盎穑骸拔倚睦镞@么難受,你還取笑我?!薄皠e忘了,咱倆可是敵人,敵人難過的事我高興,敵人高興的事我難過?!币痪湓挵褏黔倸獾貌铧c吐血。

嘴上這么說,看著妹妹的考試成績,吳京也很替她著急,只好變著法子激勵她:“如果哪天你考試拿了第一名,我覺得后羿就要忙了?!薄拔铱嫉谝幻篝嘤猩蛾P(guān)系?”“太陽從東南西北一起出來啊,四個太陽,后羿不得射日?。 北唤憬闳绱恕俺靶Α?,吳瓊咽不下這口氣,發(fā)誓要考個好成績給姐姐看看。

知道妹妹底子差,吳京便故意把自己的課堂筆記放在桌子上,或者把訂正好的卷子漏在家里,有時出去跑步的時候,故意輸給妹妹,這樣就有機會給妹妹當(dāng)輔導(dǎo)老師。碰到妹妹不會的題目,吳京都會不厭其煩地指導(dǎo)。在姐姐的幫助下,吳瓊的成績得到了飛速提高,期末考試躍居全班前三。吳京得意地說:“果然是近朱者赤,幸虧我定力好,不然近墨者黑,我就變得跟你一樣黑了?!?/p>

中考時,姐妹倆考上了不同的高中,而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只能支付一個人繼續(xù)學(xué)畫畫,吳京決定把學(xué)畫的機會留給妹妹。一次看著妹妹從外面寫生回來,吳京羨慕地說:“能做自己喜歡的事真好。”吳瓊怕姐姐難過,拍了拍姐姐的肩膀:“這有什么,不是有句話說‘別人有的是背景,我有的只是背影’,等你考上名牌大學(xué),混出頭了,我就有背景了,到時我去投靠你,你可別不理我。”吳京充分發(fā)揮自己的想象抹黑妹妹道:“到時我開著大奔,腳蹬奈兒,去你的煎餅攤買煎餅,照顧你生意?!薄拔覟樯顿u煎餅?”“因為你像個煎餅攤老板娘啊!”房間頓時又成了戰(zhàn)場。

2006年7月,吳京考上了廈門大學(xué),吳瓊考入福州大學(xué)工藝美院。兩所學(xué)校都在廈門,姐妹倆周末都回家。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們彼此吐槽的內(nèi)容也是五花八門,姐妹倆感情在這種特別的逗趣方式中越來越深。

2008年10月的一天,吳瓊和吳京一起買完畫畫用的材料后,就轉(zhuǎn)去了街上的服裝店。吳瓊看上了一件暗灰格子的連衣裙。試穿完后就問姐姐,這件衣服怎么樣,自己穿上是否合適。吳京假裝認(rèn)真地思考了一下:“嗯,我覺得不錯,你再轉(zhuǎn)一圈,秀兩步我看一下?!彪y得姐姐夸獎自己,吳瓊立馬激動得兩眼放光:“這樣的小清新風(fēng)格特別適合我?!薄笆堑?,特別適合你,一看就知道是為你量身定做的,再給你個拐棍兒和破碗,你就能直接出去乞討了?!薄皡蔷氵@樣說還對得起你比我早出生的那5秒鐘嗎!”

2010年7月,姐妹倆大學(xué)畢業(yè)。吳瓊應(yīng)聘到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做動漫設(shè)計,而吳京在一家外企做網(wǎng)頁設(shè)計。她們都在外面租了房子,只要一見面,姐妹倆就掐架。

2013年,《來自星星的你》熱播,姐妹倆都迷戀上劇中的“都教授”??粗憬惝嫷亩冀淌跇幼樱瑓黔偱醺勾笮?。吳京以為妹妹要夸自己,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多年沒畫,一點也沒生疏?!薄拔以趺纯?,都更像是‘來自猩猩的你’?!边呎f著,吳瓊還調(diào)皮地模仿了大猩猩手臂上舉的動作。逗得吳京電視也不看了,趕忙趴在門邊喊自己的爸媽:“你們快來看,家里多了只猩猩,還是個患了精神病的猩猩。”一句話氣得吳瓊直跳腳:“你才是有精神病的猩猩,你看你笑得那么歡騰,一看就是精神病人思維廣?!贝撕?,吳京有了外號“小弱智”,吳瓊則被戲稱“小神經(jīng)”。

2013年年底的一天,吳瓊給姐姐打去電話,約她出來聊聊。見面后,吳瓊告訴姐姐:“姐,我想辭職,我現(xiàn)在的工作雖跟畫畫沾邊,但是畫的卻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我想全心全意畫漫畫,把生活中的喜怒哀樂都畫出來,抹黑別人娛樂自己?!?/p>

“一般人都是抹黑自己娛樂別人,你倒好,整別人讓自己開心?!薄澳钱?dāng)然,我要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吳京雙手贊成妹妹辭職創(chuàng)作:“當(dāng)年我放棄畫畫是迫不得已,你能為夢想奮斗,我全力支持你?!眳黔偽樟宋战憬愕氖?,問道:“姐,當(dāng)初放棄畫畫你后悔嗎?”吳京說不后悔,可笑容里卻帶著一絲苦澀。

見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吳瓊自黑道:“多年來在你老人家的影響下,我不僅沒能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反而讓你們?yōu)槲覔?dān)心,變得如此落魄,每每想到這,我的心就碎成了玻璃渣,不信你摸摸?!币娊憬憬K于被逗笑了,吳瓊這才放心,她暗暗決定,以后有機會一定要畫一本獨一無二的漫畫,讓全世界人都看到,她有一個跟她一樣愛畫畫的姐姐。吳瓊很快辭職,開始創(chuàng)作她的漫畫,而每一幅創(chuàng)作好的漫畫,都被上傳到她的微博上,與更多人分享。

吳瓊的漫畫大多畫的是生活中幽默風(fēng)趣的小事,她的“KTV眾生相”“課間大雜燴”等原創(chuàng)漫畫,深受看客好評。特別是她筆下的獨立漫畫品牌形象“小二妞”,逗比搞笑的表情,讓人忍俊不禁。大家都稱她是新一代的“搞笑女神”。

一次,吳瓊正對著畫紙發(fā)呆,姐姐從后面敲了她頭一下:“小神經(jīng),想什么?你可悠著點兒,別整天愁眉苦臉,把自己存數(shù)不多的智商值,整成了負(fù)數(shù)。”吳瓊垂頭喪氣說道:“別鬧了,我是在思考該畫什么,我的思維之泉都要枯竭了,拜托你快發(fā)動你的弱智腦袋幫我構(gòu)思構(gòu)思?!?/p>

一天,吳京送給了妹妹一份禮物,打開一看,是一本日記本,上面記載的都是她們姐妹倆從小到大發(fā)生的事,斗嘴耍貧的段子比比皆是。吳瓊高興地在姐姐臉上親了一口:“姐,我太愛你了,你就是我的救星。我決定了,就以咱倆為原型,畫本漫畫書。但這本漫畫我一個人畫不行,我主筆,你副筆,我們一起創(chuàng)作。”“我行嗎?”“肯定行?!?/p>

姐姐多年沒畫畫,手已經(jīng)生疏,吳瓊便給姐姐當(dāng)老師,開始手把手教她畫漫畫。

2014年1月23日,妹妹交給自己的一幅畫怎么都畫不好,越著急心里越亂。晚上,吳瓊回來后,埋怨姐姐道:“能把畫畫成這個樣子,你也很辛苦。”原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卻戳中了吳京的痛點。

一連幾天,姐妹倆都因為這事鬧得不開心。吳瓊思來想去,她用“甄痔濉備姐姐發(fā)了一條短信:“臣妾近來細(xì)想,如此指責(zé)你,當(dāng)是極不對的,如果你能原諒我,兩姐妹重歸于好,當(dāng)是極好的。”很快,她收到了姐姐的短信:“滾蛋?!?/p>

2014年5月,漫畫書進(jìn)入最后的完成階段,姐妹倆常就某一個細(xì)節(jié)吵得面紅耳赤。一次,兩人正吵得不可開交時,父母推門而入,一人攔著一個,生怕他們打起來。吳京指著妹妹道:“爸媽,你們也真不容易,高智商的你們能生出如此低智商的閨女,我真的服了?!眳黔傄膊桓适救酰骸爸巧痰筒皇悄愕腻e,你這么說自己我聽了會難受的。”正在這時,吳京肚子餓得咕咕叫,她比劃了個暫停的手勢:“等我先填飽肚子,咱們繼續(xù)理論。”吳瓊也跟了上去:“我也餓了,我也要填飽肚子。”姐妹倆不約而同去了廚房,留下父母面面相覷。

一個月后,吳瓊的漫畫《我們都一樣,各自有光芒》最終完成,吳京的漫畫《我和世上另一個我》作為這本書的副冊同時發(fā)售。

第3篇:我的黑道妹妹范文

"美麗的小姐,請問你的第一支舞能與我跳么?"令狐陽光突然沖蘇瑾萱說,并且把手伸了出來,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蘇瑾萱慢慢的把手拿起,在慢慢的放在令狐陽光的手上,就在令狐陽光快要握住蘇瑾萱手的那一秒,蘇瑾萱把手拿了回來,說:"不能。"就撇下還在發(fā)呆中的令狐陽光,走到了食桌前。拿起了一杯葡萄酒,輕輕的走著。

莫名撞到了一個人,手上的葡萄酒傾數(shù)倒在了那人身上,抬頭一看,居然,居然,居然好死不死的撞到了,撞到了,南宮影。

他旁邊的兩大美女立即向我射來利箭,隨便沖一個大喝:"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倒酒給帥哥嗎?"

被吼到的是沁舒雅,礙與南宮影在身邊,沁大小姐只好忍住,還擠出幾滴眼淚:"萱萱姐姐,你干嘛啊?舒雅怎么了嘛?"

丫滴!你就裝吧!心里翻了無數(shù)白眼后,蘇瑾萱學(xué)著沁舒雅的語氣,說:"不好意思哦,鴨鴨妹妹,姐姐一不小心說錯人了,道歉,姐姐非常誠懇的道歉哦,鴨鴨你要乖哦。"(聲明一下,蘇瑾萱同學(xué)生平有愛給人起小名的毛病,所以,因為殷紫雅和沁舒雅都有一個雅字,所以,就有了鴨鴨一詞。謝謝,我的演講完畢。請鼓掌。)

"你確定你說這話的時候你還是那個野蠻的蘇瑾萱?"南宮影旁邊的薛慕涵問。

"當(dāng)然是,不然你以為是誰?"

"萱萱!"一聲嬌滴滴的聲音響起,閉著眼睛都知道是那個"鴨鴨"之一的紫鴨。

硬著頭皮迎了過去,蘇瑾萱故意高傲的說:"喂,有看到璃璃嗎?"

殷紫雅點點頭,剛想開口,米語蝶,米語微,秦酉和穆清就迎了過來??瓷先ィ坪跄虑逡呀?jīng)不那么喜歡米語蝶了,和米語微有說有笑。而秦佑則開始接受米語蝶。

"佑哥哥……~"一聲嬌滴滴的稱呼,該死的林韻悅居然想拆了秦米而人。

蘇瑾萱立即展來了攻擊:"悅悅,可愛的小悅悅,來,和姐姐抱抱。"

眼見就快到手,被人喊了過去。林韻悅表情僵硬的和蘇瑾萱來了個"特大級"擁抱。飛快的向米語蝶使眼色。米語蝶感激一笑后拉著秦佑往別處走了去。

抱完后,秦佑已經(jīng)走了。林韻悅喊了聲:"清哥哥…~"眼急手快的蘇瑾萱拿起旁邊的一疊點心,往林韻悅嘴里一塞,說:"來,好不好吃???"那邊,米語微已經(jīng)回憶的拖走了穆清。

樂正香雪在一旁看著,"雪,我就知道你會來。"一句冷冷的話語。不用看也知道是冰女之一的冷冰蝶。樂正香雪微微扯出一個落莫的笑容,懶散的答道:"是的,蝶,來了。"

冷冰蝶微微有些痛心,這個傻瓜。"沒有用的,早已經(jīng)過了的,你干嘛一定要回憶?"

琥珀色的眼睛滿是痛苦,一閃一閃的,化為淚珠。"是,王子遇見了美麗的公主,拋棄了灰姑娘。"

冰冷的手握住了同樣冰冷的手,卻升起了一絲溫度。"雪,不要這樣,你們,都不應(yīng)該受傷。"

"傻瓜,怎么會不用受傷,注定了的,我注定了的。"大大的淚珠從琥珀色的眼睛中滴落。

冰冷的手握緊了冰冷的手,"不會就不會!不準(zhǔn)你受傷!不要受傷,好么?"

冰冷的手反握住了冰冷的手,"好了,我們,反正我們一直都會是好朋友的,一直一直。"

那邊。"帥??!帥呆了啊!"某女正在發(fā)花癡,太有型了!我璃璃這輩子就第一次看見符合我一切要求的男生。不僅溫柔,還透著一股邪魅。

"花癡。"蘇瑾萱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冷冷的說。

"本小姐就花癡了,咋滴?有本事你也花一下啊!"唐詩璃不服的翻了個白眼。

"可愛的小璃璃同學(xué),盜用本小姐的詞是需要盜版費的,算便宜點給你,就賣身給我做一個月的老婆吧。"蘇瑾萱調(diào)侃道。

唐詩璃搭上蘇瑾萱的手,魅眼一放:"好啊,相公大人,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就裝魅吧你,再裝,再裝,小女子把你裝箱子里給理了。"蘇瑾萱恐嚇到。

唐詩璃扭扭腰:"不嘛不嘛,相公大人。"

蘇瑾萱白眼一翻,差點就倒地下了。"你這招。.不會是天天對溫校草用吧?那我得替他默哀三秒鐘了。"

"兩位美麗的小姐在談在下的什么呢?"溫林風(fēng)度翩翩的走了過來。

唐詩璃立刻沒了剛才的風(fēng)趣,立刻成了小婦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說:"沒什么。"

璃璃什么時候連變臉這招也學(xué)得入木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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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瑾萱(本人絳紫)

唐詩璃(花之曲)

殷紫雅(星靈兒)

米語蝶(安培汐暗)

米語微(微笑一輩子)

男神秘人物令狐陽光(已經(jīng)現(xiàn)身)(炫旋小子)

女神秘人物(未現(xiàn)身)(季沫霞楚)

溫林(贊,小貓)

穆清(藍(lán)色女子)

冷冰蝶(夢冰兒)

南宮影(諾亞神影)

樂正香雪(飄揚愛雪)

樂正遠(yuǎn)航(傲航宇宙)

沁舒雅(陌莉夢)

林歆然(一鳴0驚人(待定))(袁琴(待定))(紫夢雪兒(待定))(遺夢千年(待定))

林韻悅(丶末界)

薛慕涵(書香文韻)

第4篇:我的黑道妹妹范文

速度呀,真是速度,這么快就把我調(diào)查出來了.我抽畜著拿下校園周刊.但某女絲毫不給面子"啊哈,笑死我了,這是什么....熏王子的護(hù)理天使?據(jù)說,余曉愛從小在暴力家庭長大....哈哈....三圍...體重....7歲尿床...嗎呀,這記者叫什么名字呀..哈哈... ”蘇雅樂笑的花枝亂顫.

"笑,笑死你. ”我悶悶的喝了一口奶.無意間瞥了一眼鐘,哦,賣糕的.1點了,估計現(xiàn)在南宮熏正氣得抓狂.

該死的,出租車怎么一個影都 沒了,不管了,一,二,三跑.

可惡的南宮熏,家也住的那么豪華,還缺我這么一個護(hù)理?一輛車飛速的從我面前開過,讓我吃了一屁股的煙,"咳咳,可惡之至. ”那耀眼的紫發(fā),誰也知道是南宮熏.

喂,你是不是女的呀,擦個窗戶都不會.南宮熏坐在輪椅上,手上還綁著個繃帶,但是,昨天他還不是可以走嗎?而且,我好像是來做護(hù)理的....

"兒呀,你在干嘛. ”一位貴婦人緩緩下樓.

"沒干嘛. ”

"夷,你病情惡化了啊 ”貴婦人疑惑

"恩. ”我翻翻白眼,昨天貌似還能踢秦子恒屁股呢.....

"你是. ”貴婦人終于注意到我了

"她就是把我打成這樣的女生. ”南宮熏咬牙切齒.

"是嗎? ”沒有一貫的橫眉冷對千夫指,而是親熱的拉我的手"呀,終于有人能治的了這小子了,你是學(xué)什么的啊. ”

"黑道九段. ”我不好意思的扯扯抹布

"撲. ”剛喝一口咖啡的南宮熏吐了出來.

"怎么了 ”兩人回頭

"沒什么,繼續(xù). ”強悍的女人.....南宮熏汗.....

"嘖嘖,真厲害,那你為什么打熏啊? ”貴婦人有點急切,那樣子使人想起了記者

額....我只好把來龍去脈告訴了這位記者般的母親.

"啊,終于有寫小說的材料了,曉愛啊,留下來吃頓飯把. ”

"不用. 正在拿包的瞬間,菜已經(jīng)呈上來了 ,望著貴婦人有玄機的笑容只能怯怯的放下包.

看到了那只可愛的黑貓,隨口一問"南宮熏,它叫什么名字啊. ”

"加拿大一枝黃花. ”南宮熏淡淡.

剛夾的一塊牛肉掉了下來,加,加拿大,一,一枝黃花?

我可憐的看著那只貓,對上它那無辜的眼眸,該怎么說呢?

5,山中迷路

"老婆,這陣子跑哪兒去了. ”

"瞎忙活,明天,我的偉大人生將要開始. ”蘇雅樂兩眼放光

"不是種大白菜? ”我無聊的翻著雜志

"NO,比大白菜還大白菜. ”那還不是種菜,我BS這個女人

真是的,這學(xué)校訂的什么體驗農(nóng)民生活,也不想想那些小姐,公子,整天泡妞,刷爆白金卡,哪會去種什么菜呀,車上我百般無聊的看著窗外

車突然停住了,車門被踹開,南宮熏鐵青著臉把我拽下去了

"干,干嘛. ”"上我的車. ”他把我往車上一扔.

"那個女人打了我二十通電話,問你打了我的感受 ”他別扭的說完這番話

南宮熏的收手機再次響起,他扔給了我.

"啊哈,熏媽媽,你問我打完那個混蛋的感受啊對,特爽,誰叫他這么兇,啊啊啊. ”車子突然來了個急轉(zhuǎn)彎.

"閉嘴,關(guān)機. ”南宮熏嘴里擠出4個字]

"是. ”

當(dāng)車終于到了目的地,我連忙下車,脫離這顆定時炸彈.哇,那湖,那鴨,那雞,那菜.

"余曉愛. ”突然一吼,嚇的我一腳踏空,媽媽米,那可是大片滴水,但是,好象

"曉愛. ”南宮熏跳了下去.

但是,我忘了告訴他水很淺,所以我把這個笨蛋吼了一頓"南宮熏,你腦,你往下跳,這里死不了的

"我怕你淹死,我. ”他突然沒了聲,四周一群孩子在在水里游泳,還有幾只青蛙呱呱.他尷尬的回過頭,一群烏鴉飛過......

雖然是夏天,但也是要凍著的,況且,還丟了手機.

"你跳下來干嘛,現(xiàn)在好了,回不去了. ”我吸了吸鼻子

"我擔(dān)心你嘛,啊..啊涕. ”

我們兩重重的嘆了口氣,找棵樹靠著躺了下去.

該死的,這是什么鬼天氣,我被那繁密的雨點吵醒了

"南宮熏. ”我推了推那個睡的象死豬一樣的男人.

"下雨了,我門去避雨把. ”他迷糊的睜開眼,雖然他的睡相想讓人犯罪

"切,少騙人了 ”他指著那個七色的東東.

腦袋后滴下豆大的汗珠,剛才不是還下雨嗎?難不成南宮熏是個妖精

"你,你這樣盯著我看干嘛? ”南宮熏賊賊的后退.

"南宮熏,你上輩子是不是一個妖精啊. ”我托著下巴進(jìn)入無限的遐想.

",妖精這個詞不是形容象我這么MAN的男人的. ”南宮熏這會兒徹底清醒."快跟上,我門去問問那個老伯伯. ”

"伯伯,請問你有沒有看見象我們這樣一幫學(xué)生在種菜呀. ”我上前問.

"看倒是看見,但好象聽見一個男生說去山上游泳,并沒有種菜 ”老伯伯瞇眼回憶.

"該死的秦子恒. ”南宮熏握緊拳頭,抑住揍人的沖動.

"那謝謝您啊. ”我拉了拉南宮熏,示意他往山上走

我覺得我此生清寡欲人,并不會看這種東西、,但到山上的游泳館,真是讓人大噴血,滿臉燥熱.

"小恒恒 ”"熏少爺 ”"小恒恒 ”"熏少爺 ”

一聲聲好肉麻滴說,而且都是比基尼!OH,我的上帝

但是,似乎,一切都以暴力為主."秦子恒,你去死啊. ”

接著,只穿一條泳褲的飛了出去

6,我是你的主人,Do youknow?

"啊哈,同學(xué)們. ”秦子恒頂著一頭包回來了。"午夜12點的舞會即將開始,雖然折實比不上我們滴學(xué)校,但將就一下把,對把,小樂樂. ”他回頭對旁邊的可人兒笑了笑

黑線,黑線,他們兩什么時候好上的

555555,遺棄我這么好的老公...

動聽的舞曲,嬌柔的竊笑,美妙的午夜12點,南宮熏那個家伙應(yīng)該在萬花叢中了把,蘇雅樂呢,和秦子恒享受他們的春天去了

哎,余曉愛,你的春天什么時候會來呢

在這么美的月色之下,不喝酒太可惜了,對了,老媽是否孤單一人

"媽,你在干什么啊. ”

"哦呵呵,寶貝啊,我的法國達(dá)令送我兩盒東西,你幫老媽猜猜啊,一盒紅,一盒藍(lán),你說哪個呢. ”聽著老媽興奮的聲音,估計不久之后我有一個后爸了

"藍(lán). ”

"啊. ”聽老媽高分貝的聲音,就知道猜對了,"中了,中了耶,藍(lán)鉆,藍(lán)鉆,寶貝,媽媽會帶好東西給你的,拜拜. ”

無聊的女人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我喝的醉醺醺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念的是哪年哪朝哪人的詩."不知天上宮闕 ”

"曉愛 ”突然眼前出現(xiàn)長的和南宮熏一模一樣的臉

"你,你是誰啊,別告訴我,你是南宮熏哦,別,別騙我,怎么可能是那家伙,厄 ”

南宮熏有些好笑的看著余曉愛,這女人腦殘嗎,把酒當(dāng)水喝,真是喝死她活該

一路上,南宮熏背著這個女生,真的,被她折磨的要瘋了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厄,往前走,不回頭. ”我大勁的唱著

"你千萬別回頭呀,呀嘿,呀嘿,回你個大頭鬼. ”我邊吐邊唱"你敢回頭,哥哥就把你的頭按去刷馬桶,厄,呀嘿. ”

南宮熏徹底無語了.

只是聽某樂說

某男拿著一束到某女床前,但是,被一腳踢飛.

beacuse,某女認(rèn)為是孝敬死人的.

某男立刻換了一束玫瑰,還說,記住,我是你的主人,Do you know ?

第5篇:我的黑道妹妹范文

那一代孩子全是一群狼。大白兔?那是奶糖,鄰居叔叔出差去趟北京或上海才能帶些回來,并且還往往給忘掉,因為左鄰右舍需要他帶的東西太多,從皮鞋到鋁鍋渾然一個貨郎擔(dān)。糖并不重要,也不見得多好吃,最要命的是糖紙,那是你討好女孩或女孩向你討好的利器,平時我們最夢寐以求的美味是江米條或雞蛋餅干,以及饅頭管飽。冬天,沒有一個孩子不把手和腳凍得跟爛柿子一樣,不過凍臉的人倒不是全部,因為有些人的鼻涕在臉上結(jié)的痂實在是太厚了,足以保護(hù)到嬌嫩的皮膚不受寒風(fēng)刮割。

親愛的弟弟妹妹,請不要為我們哭泣,其實我們很得意。

我們得意于我們的茁壯,沒聽說有誰感冒發(fā)燒還要吃什么藥的;我們得意于我們的靈巧,我們自制的精密鏈子槍,前面再加個鋼管絕對能把你的變形金剛轟個稀巴爛;我們得意于我們的強大,誰不是結(jié)交四方朋友黑道白道都有;我們得意于我們的剽悍,越寒冷的日子越是我們奮戰(zhàn)的舞臺,因為衣服厚傷不到身體,因為冬天夜長除了打架實在沒什么好消遣的,連露天電影都已經(jīng)停擺。

我參加的規(guī)模最大的一次群毆發(fā)生在小學(xué)4年級,兩條街分成兩個陣營,冬天的夜里,荒涼的野外,燃起幾堆玉米秸,首領(lǐng)發(fā)一聲喊,便斗將起來,以摔跤為主,間或拿凍得硬梆梆的土坷垃(野外沒有磚頭)拍之砸之。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加之烽火熊熊,所以基本不會分不清敵我,因為涉及到兩條街的榮譽,所以有的分屬不同陣營的親戚也全然六親不認(rèn),表弟?照打不誤!堂哥?你好意思打我嗎?趁對方猶豫遲疑的當(dāng)兒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第二天,一些腦袋見血的孩子的家長找到學(xué)校。校長惱羞成怒,將全體學(xué)生集合到操場上,問都是誰參加打架了。我們中間可沒有那種敢做不敢當(dāng)?shù)哪摪?呼啦啦舉起了一片胳膊,棉襖袖沾滿了塵土和牛屎。

“你們打!你們給我接著打!!”校長大吼。

性格耿直的我們哪里聽得出校長話中的深意?二話不說,又捉對廝殺起來。俺撂倒一個又準(zhǔn)備再去俘虜一個,抽空看了看戰(zhàn)場――呀!征塵蔽日,龍騰虎躍,好一派北國風(fēng)光。

校長這次不再賣弄學(xué)問,收回雙關(guān)這種高級修辭,而是直接用“住手”兩字制止了我們。

我在步入4年級后,被一個男生欺負(fù)了。被欺負(fù)的原因有二:一是這小子人高馬大,俺實在不敢跟他過招;二是我把人家一本小人書《漁島怒潮》中的一頁給撕壞了。賠本新的他都不干,非要原來那樣的,俺實在賠不起。

被欺負(fù)的表現(xiàn)形式有二:一是我的作業(yè)做完后得先給他,讓他抄一遍。幸虧這小子不聰明,想不出讓我替他寫作業(yè)這種辦法;二是中午的長篇快板書《西游記》這小子聽不明白,每天都得逼著俺再給他講一遍,把他逗得嘿嘿傻樂為止。

這種壓榨一直持續(xù)到初中時,我考上了一個重點中學(xué),他歇了菜,再見到我,已是一臉羨慕的表情。

如果按照一個大快人心的說法、一種陰暗的復(fù)仇心理,結(jié)局應(yīng)該是這樣的:等俺考上大學(xué),以后又成了一個上等人的時候,他已經(jīng)完全被我逼得找地縫就鉆了。

其實也不是這么回事兒。我上大學(xué)時他在北京當(dāng)兵,來學(xué)校找我。一路公共汽車坐下來,一口外地口音被北京人好一個欺負(fù),我沒有一點痛快的感覺,反倒覺得就跟欺負(fù)了自個兒一樣。復(fù)員后他做起了小買賣,從豆腐絲到炸油條無所不賣,我父母從他那里占到的便宜比俺這里都多。如今他有了大胖兒子,一見到還沒掛上果的我,就是一陣不懷好意的嘲弄。

總而言之,上帝是公平的,每個人得到的屈辱與榮耀、得意與失意,大抵相當(dāng)。

有兩個弟弟的最大好處是,我被熏陶了一身賤脾氣。比如小弟弟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就基本沒有讓他為錢發(fā)過愁,總能趕在他的口袋空之前把錢及時送到。

另一個好處是,我讓弟弟得到了自己沒有享受過的東西,比如,有一個哥哥,打架的時候腰桿會硬許多。

誰不希望有個哥哥,保護(hù)自己,不必害怕,不必遭人打?

我上學(xué)的時候,父母那一輩人全都一窩一窩地生,沒有人是獨生子,而那些有哥哥的人就成了最讓人羨慕的人。哥哥越多,被羨慕指數(shù)越高。

我身為長子,從來沒有得到過哥哥的保護(hù)。

有一次,我與俺們班兔子發(fā)生了口角。這小子有兩個哥哥在高年級,我并不想惹他,但給逼到那個份兒上,也只能硬著頭皮打。

那是一個課間,我們倆被一群人圍著,操練起來。一開始打得很文明,你來一拳我還一掌,誰都不愿把對方逼急。特別是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兔子哥哥站到旁邊時,心里更是哆嗦,拳頭也越來越?jīng)]有力道,只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樣期待上課鈴快響,好結(jié)束戰(zhàn)事全身而退。

兔子卻兔仗人勢,出手越來越重,最后與俺摔起跤來。我一邊與他在地上翻滾,一邊委屈得直想哭。我其實能打過他的,但是我怕。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我將兔子按在了身下。這種結(jié)果首先嚇著了我自個兒。還沒等旁邊的人喝彩,兔子哥哥便飛起一腳,踢向了俺的耳朵,我順勢倒地。

這時,上課鈴響,大家散去。我從地上爬起來,眼淚像趵突泉的水,汩汩流淌,怎么攔都攔不住。

疼倒沒感覺到,但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讓人真能體會到生存在世界上的那種荒謬和絕望感。

若干年后,聽到羅大佑的《亞細(xì)亞的孤兒》,我首先想到的,卻是這一幕。

第6篇:我的黑道妹妹范文

【關(guān)鍵詞】“生態(tài)”危機 自然環(huán)境 生存現(xiàn)狀 精神世界

近年來,觀眾們看慣了第五代當(dāng)紅導(dǎo)演制作的大片,傾心于其所營造的視覺盛宴,陶醉于神話般的故事。而沉迷于夢幻般的境界之中,不知此鄉(xiāng)是何鄉(xiāng)。自然,由于資金的雄厚,第五代導(dǎo)演所選中的景點往往是山清水秀修竹茂林繁花似錦的所在。美輪美奐的香格里拉沁人心脾,絕妙無雙的九寨溝撼人心魄……但“此景只應(yīng)天上有”的視覺奇觀終究不能落實到現(xiàn)實的土壤。只有神人或者古人才有資格游走于其間,他們和當(dāng)下無關(guān)。于是便把故事的背景退回到古代或者無處尋跡的時代和烏有之鄉(xiāng)成為最自然不過的事情,那么,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就可以盡情編造,很久很久以前的風(fēng)景應(yīng)該是想像中的迷人,十足的原生態(tài)。然而,他們的鏡頭在面對現(xiàn)實的時候卻發(fā)生了盲視。每個電影人都應(yīng)該有自己的話語權(quán)和獨特的言說方式,這本無可厚非,然而虛假的視覺形象在娛樂大眾的同時也何嘗不給人以麻醉和視覺盲點呢。

然而,當(dāng)?shù)谖宕鷮?dǎo)演面對現(xiàn)實失語的時候,第六代導(dǎo)演找到了自己語言的突破口和表達(dá)方式,從而撿回了即將失落的珍珠。

被第五代導(dǎo)演的奢華制作寵壞眼球的觀眾,乍一看第六代導(dǎo)演顯得寒磣羞澀的小作坊制作會感覺不適應(yīng),甚至?xí)a(chǎn)生拒絕的沖動。然而當(dāng)你真正進(jìn)入他們的世界之后,感受到的卻是別樣的視覺沖擊,觸目驚心的直擊現(xiàn)實。在第五代導(dǎo)演婁燁、賈樟柯、王小帥等的代表性作品《蘇州河》、《十七歲的單車》、《三峽好人》中,我們強烈感受到的是不能讓人感到樂觀的“當(dāng)下”從生存環(huán)境、生存狀態(tài)、精神世界等多個層面上所透視出的“生態(tài)”危機。

生存環(huán)境的生態(tài)危機

導(dǎo)演在拍攝影片時,他的取景選擇什么,回避什么,凸顯什么,實際上就透露出其對世界的觀照角度,帶有或隱或顯的意識形態(tài)性質(zhì)。第六代導(dǎo)演對人物生存環(huán)境的選擇看似隨意而為。實則深思熟慮大有深意。他們似乎更“偏愛”那些骯臟齷齪的所在,那些令人不愉快之地。他們有意回避或盲視給人帶來的自然清新和富麗堂皇的景觀,相反卻放大骯臟污濁的現(xiàn)實。在他們的鏡頭下,人類賴以生存的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以一種觸目驚心的危機形態(tài)表征出來。

在《蘇州河》中,罪惡和死亡的無聲目擊者――蘇州河從婁燁的鏡頭下骯臟地向我們漂來。蘇州河是流經(jīng)上海市的一條著名河流,連接這一國際化大都市的文化想象應(yīng)該是風(fēng)光旖旎霓虹炫目的,然而在婁燁的電影中決無半點令人心醉神迷的現(xiàn)代化表征的景觀攝八眼底,如高聳入云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和城市標(biāo)志性建筑、繁華熱鬧的現(xiàn)代化機場和大型購物中心、熙熙攘攘穿梭如織的車流和人流等等,滿目堆積的卻是陳舊破敗的駁船碼頭、終日漂浮的垃圾雜物、拆遷中的頹垣斷壁、狹窄污濁的城區(qū)街道、幽暗不明的居所環(huán)境等等,就連傳說中的外白渡橋也是凌亂灰黑,絕非讓人產(chǎn)生美感,遠(yuǎn)處的東方明珠雖也時隱時現(xiàn),但像一個縹緲的夢,很難和恢弘壯觀光彩照人的大上海聯(lián)系起來,反而會使人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破敗的聯(lián)想,恰如聞一多“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清風(fēng)吹不起半點漪淪”的詩句(聞一多詩《這是一溝絕望的死水》。

在王小帥《十七歲的單車》中,老北京的胡同景觀曲折地疊印在我們眼前,然而卻少了文化古都大氣磅礴的氣度和典雅從容的意蘊,也沒有老舍筆下市民生活的鮮活和古風(fēng)民俗的溫馨魅力,多的是破破爛爛的胡同,雜亂無序的院落,逼仄狹小的空間,更像是貧民窟的所在。

無獨有偶,在賈樟柯的《三峽好人》中,舉世矚目的三峽自然景觀也消逝了她壯美的顏色滿目瘡痍地?fù)u移在我們的面前。因為三峽工程,許多擁有悠久歷史的小鎮(zhèn)將隨之永遠(yuǎn)消失沉入水底,兩岸猿聲的風(fēng)景不再,清新淳樸的民風(fēng)不再。正像女主人公的最后一次游程,將要消逝了的三峽在觀眾看來注定成為一次感傷的行旅。

人們不禁要思考,在第五代當(dāng)紅導(dǎo)演極力鋪排幻美景致之時,這些第六代導(dǎo)演為什么會選取這樣一些讓人感覺不爽的影像?在這些影像背后要傳達(dá)出什么“意識形態(tài)”?以我之見,這正是第六代導(dǎo)演的獨特和難能可貴之處。“他們拒絕寓言,只關(guān)注和講述‘自己身邊’的人和事:同時,在他們的作品中最為突出的是一種文化現(xiàn)場式的呈現(xiàn),而敘事人充當(dāng)著(或渴望充當(dāng))90年代文化現(xiàn)場的目擊者?!陀^’規(guī)定了影片試圖呈現(xiàn)某種目擊者的、冷靜、近于冷酷的影像風(fēng)格。于是,攝影機作為目擊者的替代,以某種自虐與施虐的方式逼近現(xiàn)場?!闭瘛短K州河》中的故事敘述者攝影師所說的“我的攝影機不撒謊”。他們所攝入的是當(dāng)下某一側(cè)面的真實。在社會急劇轉(zhuǎn)型期,在改革開放和市場經(jīng)濟的大潮中,經(jīng)濟發(fā)展突飛猛進(jìn),JDP不斷增長,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是不爭的事實,可是隨之而來的副產(chǎn)品――生存生態(tài)環(huán)境的惡化,也是有目共睹不可忽視的。以犧牲生態(tài)環(huán)境為代價的經(jīng)濟增長是否合理是否值得?這個問題似乎很突兀。但我們必須面對和思索。

生存現(xiàn)狀的“生態(tài)”危機

在這樣充滿生態(tài)危機的環(huán)境下生活的人物絕對不可能是帝王貴胄王侯將相或社會的強勢階層,也不可能是當(dāng)下廣受關(guān)注名實兼?zhèn)涞乃^成功人士,而是被邊緣化的團體,在社會急劇轉(zhuǎn)型期被拋擲出時代的一群,他們處在社會的最底層,是社會的弱勢群體,卑微的小人物。他們不可能像都市白領(lǐng)或藍(lán)領(lǐng)那樣有穩(wěn)定的薪水和收入作為生活的保障,而是生活在體制之外,是一群漂泊者。他們的身份是農(nóng)民工、工人階層、無業(yè)游民、甚至從事違法活動的一群。在劇烈的社會競爭中,他們往往處于劣勢,其生存狀況不斷呈現(xiàn)出危機。

婁燁在《蘇州河》中似乎講述著一個都市浪漫愛情故事。但故事本身并沒有給觀眾帶來某種感動或些許欣慰,而是傷感和深思。故事中看似執(zhí)著于愛情的男主人公馬達(dá)不過是一個社會的小混混而已,他騎著摩托車穿梭于外白渡橋做著快遞工作,但他的摩托車是別人偷來的,他做的也是黑道生意,為了勒索錢財甚至與同伙合謀綁架自己喜歡的女孩牡丹。在后者縱身跳入蘇州河后受到震撼才開始了漫長的尋找。這并非執(zhí)著于愛情,而是對自我罪孽的救贖。生存是第一位的,生存環(huán)境的低劣提供了滋生惡之花的土壤。

《十七歲的單車》中以一輛自行車為媒介連接了兩個十七歲豆蔻年華然而卻一貧如洗的孩子,他倆一個是來北京打工的農(nóng)民子弟郭連貴,一個是生于斯長于斯的地道的首都市民子弟堅子,看似身份懸殊,卻“同是天涯淪落人”。他們的理想是那樣卑微,擁有一輛單車成為他們共同的目標(biāo)和最高的愿望,可這竟成為他們不切實際的奢求。在快遞公司辛勤打工的郭連貴在即將賺回自己車子的前一天,車子卻被盜走。讀職高的堅子, 不滿于父親的屢次“食言”,偷走了家里僅有的500元錢,買了一輛二手車,沒成想?yún)s被前者指認(rèn)出來并揪住不放。擁有驕傲的北京市民戶籍的堅子,其生存現(xiàn)狀又能比農(nóng)村來的郭連責(zé)強到哪里呢?蝸居在城市一隅的堅子一家四口人又能比農(nóng)民工強到哪里呢?

《三峽好人》中,通過敘述小人物的生存狀態(tài),表達(dá)出對這個群體深刻的體察和關(guān)懷,同時反映出許多典型的社會現(xiàn)實問題。來自山西的煤礦工人韓三明赴三峽庫區(qū)的主要目的就是尋找多年前自己花錢買來又被政府解救出來的“非法”卻有情的老婆。在尋妻過程中耳聞目睹的當(dāng)?shù)鼐用竦纳瞵F(xiàn)狀,不免讓人們觸目驚心。即將搬遷的庫區(qū)居民生活在噪音不斷的橋洞下,或擠到船塢里:國有企業(yè)被私人企業(yè)收購后遺留下來的工傷工人得不到合理的安置和待遇,還有拆遷農(nóng)民工人高風(fēng)險的勞作而導(dǎo)致的不可避免的慘劇。而礦工韓三明們的命運,也如同電影中在兩座樓之間走鋼絲的人一樣讓人提心吊膽地“這刻不知下刻的命”(臧克家詩《老馬》)。這些足以看出底層人們處境的困窘和生活的艱難。

第六代導(dǎo)演電影中所呈現(xiàn)出的弱勢群體和出邊緣人群生存現(xiàn)狀的危機形態(tài)是當(dāng)下現(xiàn)實的一幅面影,也許不具有普遍性,但確確實實已然或正在發(fā)生在中國的土地上。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嚴(yán)峻課題,每個有良知的人都不能無視或忽視,應(yīng)該引發(fā)有識之士的嚴(yán)肅思考并求得改善和解決的方略。

精神世界的“生態(tài)”危機

中國社會轉(zhuǎn)型期所表征的市場經(jīng)濟、全球化、現(xiàn)代性等無疑對當(dāng)下社會有很大的沖擊和影響。經(jīng)濟的飛速發(fā)展所附帶的副產(chǎn)品不僅嚴(yán)重毀損了自然景觀,加劇了社會階層的分化,還不斷消解著傳統(tǒng)的道德和價值建構(gòu),膨脹起蠱惑人心的都市欲望。而都市欲望的膨脹,導(dǎo)致拜金主義橫行,金錢成為衡量一切價值的標(biāo)準(zhǔn)。許多人內(nèi)在的精神層面發(fā)生裂變,理想受挫,心態(tài)失衡,精神世界產(chǎn)生了相當(dāng)大的“生態(tài)”危機。

從《蘇州河》讓人頭暈?zāi)垦5幕蝿隅R頭中我們可以感受到人物精神世界焦慮不安無可依傍的一面。一個人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不擇手段,做出鋌而走險、殺人越貨、搶劫綁架、傷天害理的事情:面對金錢的誘惑利益的驅(qū)動寧可加害自己所愛的人。于是我們會看到,主謀綁架的蕭紅在得到贓款歡呼雀躍之時卻遭到合伙人致命的一刀,參與綁架的馬達(dá)導(dǎo)致牡丹的為愛殉情。尋求執(zhí)著永恒的愛情就像“美人魚”的傳說遙遠(yuǎn)而又朦朧,很難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的土地上。愛情理想的轟然倒塌遲早會成為現(xiàn)實,所以攝影師不會為美美的出走而瘋狂尋覓,而是心安理得地等著下一個愛情的降臨。

《十七歲的單車》從飛達(dá)速遞公司員工的閑談中,我們可以知道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為了金錢寧愿嫁給一個富有的老頭子。堅子的女朋友只因一點小事就輕易拋擲純情的初戀,與一個小痞子混在一起。小保姆趁主人不在家時偷穿和偷賣主人家的衣服,還假裝城里人,對自己的“同類”郭連貴們根本不屑一顧。堅子以及周圍的少年們過于關(guān)注自我的需求和感受,對家人及他人的困難和痛苦多采取麻木不仁漠不關(guān)心的態(tài)度。

第7篇:我的黑道妹妹范文

那是斐濟陰沉了幾天才迎來的一個艷陽天,市政廣場前的公園聚滿了公共假日舉家出行的民眾,許多小商販找到商機,徘徊在無數(shù)家庭之間,販賣買氣球、冰激凌、爆米花,還有好吃的熱狗。喧鬧的公園里,似乎只有靠角落那棵泡桐樹下的小攤子是安靜的,坐在攤子前的是個低著頭露出修長脖頸的男孩子,細(xì)碎的長發(fā)遮住他的眉眼,陽光下,他手指靈活地在那張粉色的紙上游走。他的手指很漂亮,修長,細(xì)瘦,指節(jié)分明,就像古書里寫女孩子的手一樣,纖纖柔荑。

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站在那個攤位前好久,低頭的折紙人都沒抬頭,直至那張粉紅色的紙在他靈巧的手中變成了一只可以跳的紙青蛙,小女孩才拍手笑道:“哥哥好厲害?!?/p>

抬起頭,少年的頭發(fā)遮住眼睛,只露出直挺的鼻梁和留著微微胡楂的下巴,他沖著女孩道:“給你。”

“給我?”小姑娘像是六七歲的樣子,正是還有童真卻已懂得了道理的年紀(jì),她揪著裙擺不好意思地道:“我不要,媽媽說,不能隨便要陌生人的東西?!?/p>

不屑地吐了一個“切”,少年只道:“不要算了?!?/p>

他把青蛙扔在面前已經(jīng)放了無數(shù)折紙的布上,又從紙袋里拿了一張白色的紙,并不理會女孩子的窘迫,他又折了起來。

他折紙很認(rèn)真,折出的人物動物精致又漂亮,所以沒過多久,小小的折紙攤就聚滿了小孩子,他們不敢說話一個個抬著脖頸小心翼翼地看著男孩折紙,直至那朵白色的百合花在他手中成型,小孩子們才高興地拍起手叫著,“哥哥好厲害?!?/p>

穿花裙子的小女孩一直沒走,呆呆地站在攤子的正前方,直至少年把百合花遞給她道:“這個要不要?”

想到剛剛,再看看周圍孩子艷羨的目光,她一把接過那朵漂亮精致的百合花道:“謝謝哥哥?!?/p>

據(jù)說明朝大書畫家唐伯虎曾用畫中的牡丹招來真正的蝴蝶,雖然那朵百合花沒有那樣神乎其技,卻也精致得讓人不禁想贊嘆這個男孩子的靈巧,近乎每個折痕都像計算過一樣,只安在最恰當(dāng)?shù)奈恢谩?/p>

穿花裙子的小姑娘帶著那朵白百合離開后,少年也站起身來,四周的小孩子才發(fā)現(xiàn),他很高,長長的腿,像是童話故事里的長腿叔叔。只是小孩子們并不知道,在長腿叔叔與朱蒂的故事中,這個陌生的贊助人并非與朱蒂萍水相逢,他是知道她的存在,才來到這女孩的世界的。

穿著最普通的白色T恤,牛仔褲腳還沾著青草渣,那個長腿的少年,幾步便消失在了公園里。而那個拿著紙百合,上一刻還趴在媽媽懷里撒嬌的女孩,在不久之后,也同那個長腿少年一樣,消失了。

公園一直都是喧鬧的,孩子的笑聲,父母的擔(dān)憂,像一曲交響,直至一聲尖利的哀號,在那個下午打破了所有的美好,就像上帝摔碎了心愛的水杯,流走了波瀾不驚的午后,讓一切都變得濕漉漉起來。

那晚,斐濟的六點新聞準(zhǔn)時開始播報,漂亮的女主播道:“現(xiàn)在插播一條新聞,今天下午,我市正德廣場的女士衛(wèi)生間內(nèi)發(fā)生一起惡性殘殺案,受害人為一名六歲女童,死因為窒息,生前沒有受到任何侵犯,但兇徒手段殘忍,現(xiàn)市局調(diào)查科,特向民眾征詢線索,如有知情者,請與警局聯(lián)系?!辈蠛螅侣勂聊槐磺袚Q到兇案現(xiàn)場,穿著花裙子的女孩子,下半身露在馬桶外,上半身則被塞進(jìn)馬桶里,似乎一定要她死得透徹,殺掉她的人,把小孩子頭顱的大小計算得很好,他用最巧妙的力度把她的頭塞進(jìn)馬桶的下水口,以至于法醫(yī)不得不敲斷女孩的脊椎骨,才能把她的尸體取出來,兇案現(xiàn)場,臟亂的廁所讓人作嘔,只是趴在座便器里的女孩子,左手卻拿著一朵干凈的紙百合。

新聞很快過去,卻留下了談資給街角熱炒店的歐巴桑,那個大力翻動炒飯的胖女人,一邊打包炒飯,一邊道:“作孽,連六歲孩子都?xì)⒌?,真是該死。你說是不是?”

站在歐巴桑面前等炒飯的少年,雙眼透過頭發(fā),看著色澤金黃的炒飯,敷衍一樣地道:“對哦?!?/p>

似乎明白這話題年輕人不會喜歡,歐巴桑把打好包的炒飯遞給少年。

少年帶著外賣離開,融進(jìn)喧鬧的巷子,不過是新聞結(jié)束十分鐘之后的事情,游的電話在不久后打來。坐在居酒屋,看著公園殺人案新聞回放的游道:“干得不錯,余款已經(jīng)分批放進(jìn)球場。喂,新人,你還真是老套,這年頭還有誰殺了人,一定要現(xiàn)金結(jié)賬。”游極是不屑,畢竟習(xí)慣銀行周轉(zhuǎn)的他,跑了一下午,才分批放到球場。

“不習(xí)慣?!鄙倌觎o道。

“不習(xí)慣算了,名字想沒想好,想好告訴我,這行有名比沒名要貴得多。你看過那個電影沒有,也是講殺手的,殺手經(jīng)紀(jì)要沒鞋子的殺手穿鞋子,因為雇主在光腳的殺手和穿鞋的殺手中,更愿意多掏錢雇傭一個穿鞋子的殺手……喂,你有沒有在聽?”

游聽得到對方的電話那邊傳來的音樂聲,卻得不到對方的回答,氣急敗壞地暗罵一聲,他掛掉電話,而拿著手機站在街角的音像店,聽著爵士樂的少年,難得把唇角上揚,走進(jìn)音像店,買了那張老的爵士唱片后,那個下午還在公園折紙的男孩消失在深巷的盡頭。

女孩慘死在公廁的案子,在一個月后告破,那個站在新聞里的中年男人,一句話都不敢說地低著頭,警訊大廳的發(fā)言人宣稱:“此人在一個月前被公司解雇,所以蓄意報復(fù)社會,對幼童痛下殺手,警方已將其逮捕,事件的進(jìn)展,警方會第一時間向民眾公布。”

幾乎沒有給記者留下提問和確認(rèn)犯人真假的時間,鏡頭切換到了失去女兒的母親那里,那個原本是某家上市公司老板秘書的女人哭得泣不成聲,當(dāng)記者問及女孩出事這么久,女孩的爸爸怎么從沒出現(xiàn)時,女人卻什么都不說。低著頭把一切的表情都掩蓋在長發(fā)里。

而坐在居酒屋喝酒的游聽那段扯淡的新聞,只想到那個戴著墨鏡的女雇主來找他的情景,一百萬的美金,全部是現(xiàn)金只要一個六歲的小女孩的性命,照片上的女孩子甜美可愛。放下照片,游笑道:“殺手雖然沒什么節(jié)操信仰,但是做這行也有我們的規(guī)矩,正道的經(jīng)紀(jì)不殺小孩子,但我不,我可以幫你找殺手干掉她,但是我要知道緣由?!?/p>

“緣由,殺手,拿錢殺人要什么緣由?”如果不是小孩子的生意一定要委托人親自前來,她也不會冒這個風(fēng)險來見什么暗樁。

推回現(xiàn)金,游吸了吸鼻子道:“恕不遠(yuǎn)送?!?/p>

不想再浪費時間,正襟危坐的女人摘下墨鏡道:“我兒子在這一年受到多次不明襲擊,最嚴(yán)重的一次,差點兒被人溺死在浴缸里。經(jīng)過我的調(diào)查,正是這女孩的媽媽為了讓她女兒,也就是我丈夫的私生女得到我丈夫的所有遺產(chǎn),才做出這樣狠毒的事情,我一直知道她的存在,本想她安分守己,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既然她都已經(jīng)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我又顧慮什么?我做人干脆,從不玩不能達(dá)到目的,只為了威脅別人的事情,所以殺了那孩子,一切就都解決了?!?/p>

那個下午,游接了那單生意,那個常出現(xiàn)在電視里,以溫婉名媛著稱的女雇主離開的時候只道:“要那孩子死得惡心一些,最好要溺死,我要讓她媽媽明白是誰做的,還不能找我報復(fù)?!?/p>

死得惡心一點,還要溺死,好的暗樁不會拒絕雇主的要求,只是要誰做。這筆生意利潤可觀,殺小孩子也沒有危險,但這生意不好做也在目標(biāo)是個小孩子,殺手界的最初,許多殺手都有保持不殺女人和小孩子的信仰,只是時間久了發(fā)現(xiàn)女人壞起來比男人還可怕,前一條被廢除,但不殺小孩子的傳統(tǒng)卻被保持了下來。因為這些爛節(jié)操和信仰,游曾在影上發(fā)帖詢問:這狗屁規(guī)矩到底是誰定的,定它干嗎?這年頭殺小孩子生意好做得讓人做夢都會笑醒。他的帖子后面,有殺手留言:“游,誰定的有什么重要,我們雖然靠這行吃飯,也是有道德底線的,小孩子畢竟是祖國的花朵?!?/p>

那話成功地讓等待回帖的游噴了一大口啤酒在電腦屏幕上,然后這個脾氣很爛的殺手暗樁道:“道德底線,做殺手要什么道德底線?殺人又不是種樹,小樹苗舍不得殺掉,要等到它茁壯長大后再殺,要不要讓人笑掉大牙?”

當(dāng)然他的回復(fù)沒人理會,那條詢問帖也在不久之后被熏處理掉。

這單生意要誰去做,似乎就是命,就在游接到那單生意,正為要聯(lián)系哪個殺手去做事兒發(fā)愁的時候,手機來電,沒有署名的電話號碼,接通,電話那邊那個懶懶的聲音道:“是我,今天有沒有生意?”

是我,今天有沒有生意——不知道是不是只知道暗樁游的電話,這個新人殺手每天都會耐心地打電話給游,問是否有生意做,不像是笙喜歡且有耐心地把新人培養(yǎng)成老人,游的辦事效率很高,他從不會把不確定能否成功的生意交給一個新手做實驗,暗樁游喜歡一擊必中。哪怕是他的利潤很低,也要保證殺手的質(zhì)量。所以在那個電話前,他一直回答新人,“等等嘛,這行不是那么好做的?!?/p>

只是那天,游看著手中的目標(biāo)照片,難得問他,“殺不殺小孩子?”

“嗯?!?/p>

“明天下午三點,龍虎茶餐廳,找游哥?!?/p>

那是游交給這個男孩子的第一單生意,殺小孩子,要死得慘一些,還要溺水,就連游都想不到,他會把那么可愛的小女孩的頭塞進(jìn)馬桶里,還真是個怪咖。

下午的居酒屋,沒有老友笙,游抬頭看著握壽司的老板娘,居酒屋的幫廚小弟在游關(guān)掉電視后,再度打開,依舊是警訊新聞頻道,吃著三文魚的游才要小弟換臺,就聽到穿著低胸裝的漂亮女主播道:“現(xiàn)插播一條新聞,今日午后,我市發(fā)生一起惡性斗毆事件,經(jīng)過警方鎮(zhèn)壓,斗毆雙方目前均被警方控制,事件造成三人死亡,七人重傷,初步懷疑為幫派內(nèi)斗。”

“癲蝎不在,青幫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崩习迥镆贿呎f一邊用力掰開海膽。

看著鮮美的海膽肉,游嘻嘻一笑,“世道亂,民眾才會相信警方,大家的生意才好做。”

就像游說的,世道亂,大家的生意都好做,青幫斗毆事件發(fā)生不久后,內(nèi)部分裂便越來越嚴(yán)重,老大癲蝎無法出面主持大局,幫中叔伯一輩便推舉了坐堂大哥宋爺出面,宋爺自幼跟上屆青幫老大打江山,只是癲蝎開始主事之后,元老們紛紛退休養(yǎng)老,雖然名義上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老的總要給小的讓賢,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那樣退位讓賢并非自愿。

尤其是如今,癲蝎不在,大局卻不能亂,宋爺出面,以后江山是老的繼續(xù)作,還是小的能奪回來,就要兩說了。

殺手論壇影上開始討論青幫的事情誰能贏的時候,青幫內(nèi)部紛爭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階段,一切只待青幫入獄的跟了上屆堂主三十年的師爺出山,師爺出山,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勝了。眾人想第一時間找到師爺,卻不敢去奪去搶,因為師爺在牢里。十年前為保堂主,師爺被抓,一直被關(guān)在斐濟西陲島上的監(jiān)獄里,下個月初十,師爺出獄,據(jù)說青幫上下已做好十足的準(zhǔn)備,要風(fēng)光接師爺回去。

只是風(fēng)光背后,有人當(dāng)可以決斷一切的師爺是寶,有人卻覺得,死人的嘴巴永遠(yuǎn)會比活人的嚴(yán)實。

冷氣開得十足的居酒屋,喝著清酒的游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吸了吸發(fā)癢的鼻子游道:“不知道誰在念我。”

鐵網(wǎng)上烤好的青花魚,身上似乎被砍了幾刀,覆蓋著被燒焦得縱橫交錯的紋理,聽他這么說,色迷迷看著老板娘握壽司的笙道:“誰會念你?”

“也是哦,剛剛說到哪里?對,K是誰殺的?有人說是Blind的,但我更傾向T49,殺殺手的K被T49消滅,這樣才搭啊?!?/p>

“屁咧,哪里搭。”笙不屑。這個圈子里難得有什么好友知己,但是暗樁笙和游的關(guān)系卻不錯,其實兩個人也沒什么共同的愛好,如果非要找,那就是兩個爛咖,都喜歡居酒屋的老板娘。

下午四點鐘的居酒屋,笙沒有再說別的,當(dāng)紅偶像團體的音樂就在小酒館響了起來,“I want nobody nobody,nobody nobody.”

游拿起手機接通,一邊聽電話一邊道:“這可不簡單,說白了就是送死,幾百萬,沒有命,要鬼去花,價錢按照我說的一分都不能少,如果覺得貴,自己去殺,殺掉都是自己的。”游歷來嘴巴毒,這點就連笙都很討厭他。

沒再還價表示對方同意,游掛掉電話。

即便是暗樁之間的關(guān)系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可以追一個姑娘還不吵架,甚至去很地去當(dāng)對方的債務(wù)擔(dān)保,但是他們在生意方面都是干凈的,偶爾在一起說殺手的八卦大多也都是不痛不癢,絕不會有暗樁又或者是殺手經(jīng)紀(jì)和自己相熟的人說出委托人和目標(biāo)的名字,而不小心聽到某些不該聽到的暗樁也會自我消化,把那些不該聽的東西變成一坨大便在隔天拉出體外。

所以那天,干掉杯子里的清酒,游拍了拍笙的肩膀道:“K死掉還會有新人的,上次那個胡須男我看著不錯,蠻老實的?!?/p>

“老實有屁用。”笙不屑冷哼。其實他還真的蠻舍不得K,如果好好培養(yǎng)的話,他或許能成他手下最好的殺手,唉,想到胡須男他就頭疼,那個連槍都拿不穩(wěn)的爛咖是怎么走上殺手這條路的,他是要殺人還是被人殺,即便對胡須男千般不滿,K都已經(jīng)死掉了,他又不喜歡祭祀,清明連燒祭祀紙,他都不會做,又在這里緬懷個屁。

離開居酒屋的游,沒有沿大路走,轉(zhuǎn)進(jìn)了居酒屋旁的一條小巷,一邊走,他一邊查找著手機里殺手的聯(lián)系方式,這單生意很難,最大的難度并不在于目標(biāo)是否能死,而是這一單對殺手來說沒有任何勝算。去殺西陲島上的師爺,要他不能走出監(jiān)獄,這簡直就是要他去找殺手犧牲。只是這單生意,游不能拒絕,青幫關(guān)系網(wǎng)之大,他要拒絕,這行當(dāng)或許就沒有他的一碗飯吃,所以他抬高價錢,如果對方不同意,他樂得自在,如果同意,死掉的殺手還能多一份撫恤金。

手機里的聯(lián)系人幾乎都是一個字:陳不喜歡浪費時間,這單生意不適合他。雪喜歡殺女人,老男人不對他胃口;舟那樣傻呆呆是人家殺他還是他殺人家,真不知道這年頭為什么什么人都能當(dāng)殺手;T49,呸,那么貴,給他還不如自己做。Blind,青幫的生意不會接吧?直至把整個手機翻了個遍,游都沒找到讓自己滿意,會有一絲絲的勝算,犧牲了又不會要他覺得可惜的。

直至因為失神,他和巷子里的一個梳著辮子的女孩撞了個滿懷。

撞了游的女孩回過神,忙和大叔樣貌實則不過二十幾歲的游道歉:“抱……歉,我聽聽……爵……爵……士樂入神了?!?/p>

結(jié)巴女孩的道歉游聽得似懂非懂,但是爵士樂的聲音,卻在那一刻傳進(jìn)了游的耳朵,那調(diào)子他不久前才聽到過。

到底是哪里,咬著手指蹲在墻角,游努力地回憶著不久前,聽到那音樂時的場景,對了,是他。

想到那個慵懶的變態(tài)男孩,游皺了皺眉頭,他和那個電話少年從殺掉小女孩那單生意開始一共合作了三次,一次是殺掉小女孩,一次是殺掉一位以做慈善聞名的企業(yè)家,最后一次是殺掉一個巷子里常搶別人生意的歐巴桑,他無一例外,全部完成,而且做得都很拉風(fēng),幾乎每單生意都會上當(dāng)日的頭條,小女孩是溺死,慈善家被活活吊死在十二樓大廈的天窗外,歐巴桑被塞進(jìn)了廚房垃圾桶,嘴巴鼻子耳朵塞滿了難吃的炒飯。他不喜歡用槍,這樣的習(xí)慣很好,如果混進(jìn)監(jiān)獄也會容易一些,可是他那么年輕,死掉會不會可惜了一點。

深呼一口氣,沒留存那男孩子電話,一切靠記憶回想的游自語,只打三次,如果錯掉,這是老天的安排。

最后一次電話待機的聲音在游的耳邊響,他竟然有些躁動,鼻子能聞到的味道是后巷的臭水味,只是耳朵卻聽著好聽的爵士樂,這算什么?

高雅和低俗的結(jié)合嗎?

“游……”

沒有自我介紹,似乎才醒,電話那邊的少年用慵懶的聲音叫他,“游?!?/p>

定了定神,原本已經(jīng)要放棄的游,在聽到那男孩子聲音的那一刻,突然有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

“有生意,下午三點,龍虎茶餐廳,三號桌?!?/p>

“哦。”

4

下午兩點五十分,龍虎茶餐廳,喝著冰鴛鴦的游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腦子里想著的卻是影上的公祭。上一次熏把“未名人”三個字打在公祭上已經(jīng)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好久了吧,據(jù)說那是個才出道的新手,第一次殺人,就被那個喝醉的老大亂刀砍死,他原本想在第一單生意結(jié)束,以紀(jì)念的方式用第一個目標(biāo)名字里的一個字做自己的代號,卻沒想到會死得這么早。

未名人,這三個字聽上去比T49還扯淡。

吸了一大口冰鴛鴦,看了一眼手表,三點過一分,遲到不是好習(xí)慣。這是游第一次作為暗樁約見這個男孩子,之前三單生意,他把資料關(guān)照給茶餐廳的老板,只要男孩子來茶餐廳說找游哥,老板就會把資料給他。

只是這單生意太過危險,況且他也想見見那個變態(tài)是什么樣子,也順便為他起個名字。

不管是阿龍、阿珍、阿鳳,還是阿花,只要他死掉不被熏公祭成未名人,什么都好。

茶餐廳的玻璃門被從外面推開已經(jīng)是三點十五分的事情了,進(jìn)門的少年照舊走到柜臺,對老板道:“我找游哥?!?/p>

這次沒有接到信封,龍虎茶餐廳的老張指著三號桌道:“游哥在三號桌等你。”

瞬間想到不久前的那個電話,也提到了三號桌,男孩子哦了一聲,找到三號桌的位置走過去。

游第一次見到那個變態(tài)男孩的下午,嘴巴里的鴛鴦差點嗆進(jìn)喉管。那個男孩與游想的完全不一樣,似乎才睡醒,他渾身都帶著慵懶的氣息,沒洗的頭發(fā)綁在腦袋后,頭簾凌亂地?fù)踝∶佳?,原本游一直以為殺人手段干脆又變態(tài)的他一定是個頂著小平頭很利落的男孩子。

見游不說話,男孩叫他,“游?!?/p>

定了定神,游放下鴛鴦,似乎確定身份一樣,把檔案袋推給男孩道:“這單很肥,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只要在目標(biāo)出獄前干掉就可以?!?/p>

“哦?!?/p>

生意交代完畢,游道:“考慮過名字沒有,雖然殺手的名字和暗樁沒關(guān)系,但你也做了這么久,總要有個讓人傳的名號?”

“沒有。”

“那就想一個,什么都可以,不過就是個要人記住的名號而已。像T49,這名字沒內(nèi)涵也不拉風(fēng),卻成了這行當(dāng)?shù)膫髌?。再不然像狼、Blind這些,你想要個什么樣子的,我找人起給你……”

看著手里的檔案袋,男孩子打斷游的話道:“這單結(jié)束,我告訴你,我要叫什么?!?/p>

沒有暗樁或者殺手經(jīng)紀(jì),會到為了一個問題去和殺手爭論,畢竟如果逼急彼此,暗樁和經(jīng)紀(jì)都是吃虧的那個。

“隨你便。”游的聲音有些不屑,他做這一行接觸的殺手都是上一代交給他的,基本合作得都很好,很少有殺手能惹得游想叉著腰,指著他鼻子大罵,你拽個屁。除了T49,那個明明是爛咖的男人,總能讓人覺得你比他還爛,但是從沒敗績的T49有理由囂張,可這小子憑什么。

男孩子走后,游照舊吃了茶餐廳的C餐才離開,走到街口,就看到早早離開茶餐廳的男孩子并沒走遠(yuǎn),而是站在不遠(yuǎn)處的音像店前,那時音像店飄著一首英文歌,大學(xué)念書成績還不錯的游只聽到,“Smoke gets in your eyes.”

“切,還是個文藝青年。”如果不是在巷子里撞到那個結(jié)巴的女孩子,又聽到了一樣的歌曲,他才想不到他。

游不知道男孩會怎么結(jié)束這單生意,又或者他會死得多慘,對個暗樁來說,殺手就像他車上的客人,到站下車,下站自會有新的殺手補缺,這行自古以來成大事者少,永遠(yuǎn)活在最末的小人物,不管多努力還寂寂無名的爛咖卻非常多。所以憐憫與耐心這些東西根本不能當(dāng)作好心用,人死得太多,這東西又被濫用,會顯得很不值錢。

游第一次從碎卒——那些以買賣消息為生的人那里,知道那少年已經(jīng)進(jìn)到西陲監(jiān)獄,不過是他交代任務(wù)的一周后。

電話那邊,話多的碎卒道:“游哥,是新手,這樣不放心?!?/p>

“新個屁,廢話,殺掉你?!?/p>

賤兮兮地撂了狠話后,掛了電話吃著秋刀魚的游自語,“還是個狠角色嘛,可是進(jìn)去西陲監(jiān)獄也不算本事,我隨便砍個人都可以進(jìn)去住個一年半載,你有本事接近師爺干掉他,再出來,才牛哦?!?/p>

是的,暗樁游接了殺掉師爺?shù)纳狻?/p>

5

師爺在西陲監(jiān)獄住了十年,那十年,并不像許多人想的那樣風(fēng)光至極,師爺從跟著青幫老大癲蝎父親的時候就不會用拳頭,進(jìn)來監(jiān)獄也如此,因為癲蝎上臺,許多老一輩都退休養(yǎng)老,監(jiān)獄也沒有龐大的后盾為他蒙蔭照拂。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沒什么勢力,但到底還是青幫的師爺,西陲監(jiān)獄自他入獄,就沒人敢招惹他。

住單獨的牢房,從不集訓(xùn)做工,那個戴著眼鏡,有些文人氣的長者唯一的興趣就是清早起來,在操場步行三圈之后去監(jiān)獄的圖書室看一上午的書,下午他會睡午覺,然后擺弄陽臺上的花草,師爺有個鐵柵的陽臺,那是獄長對他的特許,獄長沒成為獄長之前,曾受過癲蝎父親的恩惠,當(dāng)然這和師爺?shù)膸兔τ泻艽箨P(guān)系,所以日行一善,必有好報。

師爺?shù)谝淮伟l(fā)現(xiàn)那個從不抬頭看人的男孩,就是在圖書室。

那個男孩和那些進(jìn)監(jiān)獄便和混混兒混在一起的人不同,下午不用勞作的時候不會去四處打架拜老大,他總是捧著一本書在窗前的座位看一下午。

入獄十年,師爺和監(jiān)獄的犯人都沒什么交流,唯獨在男孩入獄不久的那個下午,看到他被一幫混混兒因為一本書圍毆,師爺對那個不求饒,也不哭泣,蜷縮著承受拳腳的男孩有了那么一點點好奇。

沒去幫男孩子出頭,師爺在圍毆的人離開后,走上前,拿起了那本被丟在地上踩得爛兮兮的《人生的枷鎖》放在桌上離開。

而男孩子在師爺走后,并沒去道謝,他勉強從地上爬起,一邊吸著流鼻血的鼻子,一邊撣干凈身上的泥土,然后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又坐在座位前看了起來。

倒是師爺在離開后,對男孩的淡漠有些不可思議,他回過頭,只看到男孩子有些削瘦的背影。

師爺發(fā)現(xiàn)男孩子喜歡折紙,是在他們初見的第二周,活動的操場上,師爺走到第二圈的時候男孩子走進(jìn)操場,開始坐在角落的位置折那張大報紙,等他走到第三圈的時候男孩手里的紙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兔子,那天,師爺破戒走了第四圈,第五圈,少年手里折出的東西也越來越多,花、房子,甚至還有坐著的人偶。在監(jiān)獄有一項愛好是很好的事情,這讓你的時間不用難熬,折紙是一種沒有危險又耗費工時的玩意兒,折出的東西又能代表向善的內(nèi)心,很招人喜歡。

最終,抵不住誘惑,師爺走上前,蹲在少年跟前指著散落在地的折紙道:“很靈巧?!?/p>

“喜歡拿去?!鄙倌觐^都沒抬,依舊把心思放在折紙上。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屑與骨子里的傲氣,師爺笑了笑道:“幼稚,不過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p>

說罷,起身離開。

少年對他的離開依舊不理會,還是師爺再度回頭,當(dāng)他看到少年手中折著的飛鳥時,雙眸才微微一驚,那真的是一雙神奇的手,它巧妙地用成百上千的折痕與力學(xué)和角度的交織,把那只鳳鳥折得霸氣驕傲,猶如青幫戰(zhàn)旗上的那只。

那天,回到牢房,似想起什么的師爺,脫下外衫,回頭看起了鏡子里自己背脊上的飛鳳文身,雖然鳳身已布滿大大小小的刀疤,但鳳凰的頭頸依舊高傲地仰著。師爺入獄十年這是他第一次再看那只鳳凰。這鳳凰文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只有十七歲,如今,四十年都過去了。這四十年,他為青幫打拼三十年,為青幫入獄十年,可以說,他的整個人生都給了青幫,只是風(fēng)雨四十年彈指而過,在即將出獄的前夕,從無畏懼過什么的師爺突然不知道,他這一步該不該走,十年,外面的世界變了太多了吧。

師爺即將出獄的那段日子,總能看到喜歡折紙的男孩子,入獄十年,被時光催白了頭發(fā),從沒享受過天倫之樂的老人,從覺得男孩子奇怪到漸漸覺得這男孩有些可愛,所以他經(jīng)常在操場多走許多圈,直至男孩子離開,他才會離開,似乎明白師爺對這個男孩子的照拂,自上次被打之后,男孩子在監(jiān)獄的生活安定了下來。

在影上,熏曾發(fā)過一個帖子,說這世上最適合當(dāng)殺手的人,并不是動作和協(xié)調(diào)力最好的,也并不是最有天賦,拿槍殺人像是喝水一樣簡單的。最適合做這行的是那種有著與生俱來的親近感的人,那種親近感讓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讓目標(biāo)放下戒心,后來那帖子回帖的不少,歷來八卦的雛說:“哪有這樣的人,做殺手誰沒個戾氣?!?/p>

“是呀,殺手就要霸氣外露嘛?!?/p>

“如果有,發(fā)名字我去領(lǐng)教一下,哪有那樣的爛咖,又不是T49?!?/p>

T49在影上回帖歷來神出鬼沒,那個提到他的帖子在不久后就被他回復(fù):“屁咧,彌,你找死是不是。”

彌當(dāng)然沒膽子再回T49的帖,而那帖子也因為T49的出現(xiàn)光榮歪樓,后來看到那帖子,游回想自己旗下的殺手有沒有那么奇葩異類的,近乎沒有想,那個眼睛圓圓很漂亮的男孩子一下就占據(jù)了游的大腦。想到自己第一次見那男孩的眼睛,游不顧居酒屋客人的目光,蹲在地上爆笑好久。也正是那晚,回到租屋,游在影上找到許多年前的那個帖子,似乎緬懷一樣的評論:天生是治愈系能讓人放下戒心的殺手有多少,這世上強爆的殺手,是明明很爛,爛到讓你都不屑對他有所戒備,他卻能在你最驕傲的時候一槍崩掉你,就像T49。

那樣的褒獎沒人去嘲笑,游在拍馬屁,因為T49的確很強,即便無數(shù)經(jīng)紀(jì),無數(shù)暗樁,甚至殺手都曾吐槽大罵這個人好爛,但他沒有敗績,從來沒有。

6

男孩子在監(jiān)獄度過了整整一個月,那一個月,與他交流的只有師爺,兩人偶爾聊書,更多的時候是男孩子折紙,師爺安靜地在看,只是不管他折得多好,師爺對他的巧手多么贊許,他送給師爺?shù)恼奂?,師爺從沒接過。

這一切,直至師爺即將出獄的前一晚。那晚,西陲監(jiān)獄的氣氛壓抑得很,畢竟入獄十年雖然不曾坐擁西陲監(jiān)獄的天下,但作為青幫的師爺,根脈已深,況且只要師爺踏出西陲,不說青幫,就說斐濟的天下都要動蕩三分,既然天下會動,又干嗎不把這會動的誘因在出獄前滅掉呢?

“師爺,請用,宋爺剛剛派人傳話,一切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請師爺放心。”

監(jiān)獄最南,那個靠窗的座位,師爺看了一眼面前的T骨牛排,沖著獄長點頭一笑,以為師爺很滿意,獄長道:“那您慢用,我不打擾了,師爺離開西陲,堂主那里還望您美言幾句?!?/p>

“好說,不過這兩位就不用留下了吧,這一日還能起多大的浪。”師爺切著牛排頭也不抬。

掃看了一眼距師爺?shù)牟妥缼酌组_外的犯人和自己調(diào)來守衛(wèi)師爺?shù)匠霆z的獄警,獄長賠笑道:“師爺若不喜歡,我要他們下去,這事兒是我多慮了,您是青幫的師爺,誰敢動您。”

最后一句話獄長拉了很長的音,像是在警告,亦像是申明,他與師爺沒有關(guān)系。隨著獄長的離開,只剩犯人的餐廳,師爺像塊肥骨頭一樣被扔在一群瘋狗面前。

雖然這是上好的T骨牛排,但是人老了消化不好,再好的東西,也沒有順口的吃著合心。直至餐廳門關(guān)上,師爺?shù)牡谝豢谂E胚€沒咽掉。

“師爺,明日您老就出了西陲,以后可不要忘了兄弟。能幫得上我妻兒老小的,一定要幫一把。”第一個開口的是個戴著金鏈子,的上身露出佛頭刺青的胖男人,師爺對這人的印象僅限于在獄中有人叫他平哥,是靠高利貸起家,他的刑期比師爺長,依照斐濟法律,殘殺超過三人,他是永遠(yuǎn)都沒辦法離開這兒的。

平哥在西陲住了二十年,他資格之老,在西陲的勢力之大,幾乎沒人敢招惹他,可以說除了這幾年入獄的永孝,他勢力最大。

聽他開口說話,一直坐在角落里吸煙的小輩永孝站起身。他是四年前入獄,原因不明,西陲許多傳聞中,他之所以入獄就是為了陪伴師爺,至于是陪師爺死,還是陪師爺活著,這就沒人知道了。永孝很高,足有一米九的樣子,瘦瘦的臉上有一雙深沉的眼睛,臉上的笑容卻邪魅得很,“平哥,師爺他老人家出獄是為安享晚年,不是為你一家老小做牛做馬,做人做事兒要有分寸。師爺,我是永孝,在Mark哥手下做事兒,以后師爺出山,還望師爺給Mark哥美言幾句,永孝在此謝過了。”

永孝早入江湖,用的都是老一輩的規(guī)矩,當(dāng)下便帶著身后上百小弟跪地對師爺行大禮。

“永孝,你這兒貓哭耗子,裝什么假慈悲,誰不知道Mark的為人,師爺當(dāng)年入獄就是被Mark害的,現(xiàn)在你還有臉要師爺說好話,你是真想讓師爺說好話,還是想讓師爺永遠(yuǎn)都說不出話?!逼礁缯f那話的時候,呼吸的震顫帶著他身后文著的佛頭都在笑。

“平哥,話可不能亂說,我們Mark哥的為人,師爺最明白,歷來是一心為幫中做事兒,從沒為過一己私欲,上次的事情只怪梁錦仁那死條子。師爺,您說是不是?”說話間永孝的指尖的煙越來越短,他離師爺?shù)木嚯x也越來越近。

“是不是,還用師爺說,我告訴你是不是?!蹦窃捳f完,氣急敗壞的平哥的手上瞬間多出了一把砍刀,即便在監(jiān)獄再有勢力,槍械這些東西還是很不好搞到的,尤其是十年前師爺入獄前,西陲監(jiān)獄還曾因槍支非法流動造成大案。

見平哥拿刀,永孝扔掉手里的煙,一手揣進(jìn)懷里,而兩幫人馬也在那一刻,劍拔弩張起來,一個個拿著木棒砍刀,似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才罷休。只是誰都沒想到的是,就在永孝的槍即將被拔出,平哥的刀已對著不是永孝而是師爺?shù)姆较蚩硜淼臅r候,一只白凈的手突然出現(xiàn),他用一只手捏住平哥砍下的刀,閑下的那只手在放下餐盤的一瞬間,按在了永孝的胸口,他近乎用神的速度摸到了永孝按著扳機的手指與還沒來得及打開的保險。

西陲監(jiān)獄的餐廳在那一刻靜止了。

誰都沒想到,這個平日要師爺照拂,喜歡折紙的娘娘腔竟然有這樣的爆發(fā)力,他一下擒住了兩位帶頭的老大,平哥如果掙扎,下一刻就會死在自己的刀下,而永孝即便想搏一搏,也不能保證自己會快過這個變態(tài)的男人所掌控的扳機。

許久,三人僵持不下,還是師爺說:“算了……”

兩個字,讓看不到表情的少年瞬間松手,只是松開了平哥的刀,卻沒放開永孝的槍,那把烏黑的手槍被他從永孝的懷里拉出擺在木桌上,槍口對著眾人,像是一只窺視的眼睛。

那一刻,絲毫不在意自己做了什么偉大的事情,又是否會在下一刻被亂刀砍死,男孩淡然地坐到了師爺身邊,沒有吃自己餐盤里爛乎乎的面條,他換了師爺?shù)呐E?,然后絲毫不在意自己還流血的手對師爺說:“吃飯。”

靜,西陲監(jiān)獄的餐廳,除了老頭子吸著面條的聲音,只有少年的牛排刀劃到鐵盤上的刺啦聲,那聲音長得讓平哥和永孝都不敢再上前。其實門面上的打鬧都是做戲,永孝和平哥的目標(biāo)都是師爺,師爺出山牽動外面太多條線,有的線可以牽,有的卻不能牽。原本師爺出獄牽動的線對大家都好,所以監(jiān)獄沒人敢動他,只是如今癲蝎不在,宋爺掌堂,師爺出獄必會影響堂中權(quán)勢歸屬,所以師爺不能留,午后外面來話,宋爺下了重金買了斐濟最好的墓地,棺木也都已為師爺定好,如今只差師爺一具尸體。

只是殺師爺,這件在他們看來不會太難,不過是內(nèi)斗一場借機砍死師爺?shù)氖虑?,卻沒想到會出現(xiàn)一個攪局的,他是誰?又為什么為師爺出頭。

入獄的人有太多派系,有這樣的身手,又肯為師爺出頭,這人的來歷讓永孝和平哥忌憚,如果動了不該動的人,大家都麻煩。想到這里,永孝和平哥對視一眼。

僵持的氣氛下,還是心思縝密的永孝開口,“這小兄弟是誰?師爺,您是前輩,做這事兒就有些不合道理,這小兄弟若是師爺?shù)娜?,師爺要早為我們引薦,若日后遇到什么不高興的,永孝也知道是不是自己人?!?/p>

“是呀,師爺,永孝這話說得沒錯,我阿平是個粗人,但最講輩分禮數(shù),這小子敢在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這是若按幫規(guī),這是以下犯上,你們說是不是?”平哥手下的小弟山呼海嘯一般道:“是,以下犯上,以下犯上?!?/p>

聽出了他們試探的味道,凈了凈嘴角的殘渣,抬頭的師爺?shù)恍Γ切ψ層佬⒑推礁缍加行┌l(fā)麻。

“這是龍哥收下的入室,龍哥死后,被阿正送去了美國,我有十年沒見他了。沒想到,他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饼埜纾瑤煚斀械媚菢邮煜さ娜耸窃?jīng)青幫的巔峰,也是如今殺人如麻,坐擁整個斐濟的黑道老大癲蝎的父親,而阿正,有多少年沒人敢這樣叫過癲蝎,師爺卻像在叫小孩子。

聽著師爺平鋪直敘的語調(diào),再看那依然淡定吃著牛排的少年,平哥和永孝突然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事情,宋爺希望師爺死掉,但或許癲蝎是不希望的,而相比得罪宋爺,他們更害怕癲蝎,不,那已經(jīng)不是一種害怕,而是畏懼,聽到那名字,似乎骨子里都冒著寒氣。

“既然是龍爺?shù)娜胧遥俏覀兲仆涣?,師爺,您慢用。瞧什么,散了散了?!庇佬⒚ο驇煚斦堊铩?/p>

平哥也收起平日的兇悍賠笑道:“師爺,阿平是個粗人,師爺切莫怪罪。還看什么,不知道師爺好靜,快滾,找老子發(fā)威是不是!”

永孝和平哥用盡力氣為自己找面子為師爺找里子,只是吃完牛排的少年卻并不理解他們的用意,他吸了吸被胡椒嗆得有些發(fā)癢的鼻子和師爺說:“走不走?”

少年問的直白,師爺卻是一笑,“走?!?/p>

他們一路毫無阻攔地走到餐廳門口,那個被長發(fā)擋住眉眼的少年才回頭,對著一屋不知如何是好的人道:“對了,我不認(rèn)識什么龍哥,也不知道阿正是誰?!?/p>

那晚,西陲監(jiān)獄的深夜,永孝和平哥的桌上擺著少年的檔案,一個月前,因為致人重傷入獄,入獄前的資料少得可怕,但可以肯定,這個人和青幫沒關(guān)系,既然與青幫無關(guān)他為什么要救師爺。那以現(xiàn)在的情況,他們要不要在師爺出獄之前把他們兩個都滅掉。搏一搏,或許下半生都會不一樣吧。想到這里,永孝和平哥對視一眼。

師爺?shù)睦畏坷?,聽師爺問他為什么要救他,少年沒抬頭,細(xì)心地折著手上的白紙,這次他照舊折了一只飛鳥,長長的尾羽低垂而下,他折得小心翼翼。

端著紫砂茶盅望著窗外的夜空,師爺?shù)溃骸皩?,為什么,你我素不相識?!?/p>

“因為,我要殺你。就不能讓你死在別人手里。”男孩子并不拐彎抹角,他低著頭一字一句吐露得清晰。

“你也要殺我,你是誰的人,宋成,還是阿正,再不然是云樓的人,我這人這一生并沒樹敵太多,所以會殺我,能殺我的,只有這些。”似已想到了少年的來歷,那話師爺說得淡定。

抬起頭,看著師爺,少年紅唇微開,沖著師爺?shù)溃骸安恢溃医恿四愕纳?,我是個殺手?!彼f話的邏輯并不像他折紙的思維一樣清晰,只是師爺卻明白,他沒說謊,斐濟有殺手的歷史由來已久。他在青幫的時候,也和許多殺手經(jīng)紀(jì)合作過,只是他入獄十年,早已不知道如今斐濟殺手界的規(guī)則是什么,但是花大價錢,要殺手來殺他,讓他死得荒唐一些,這世上會這樣玩的,只有……

沒有繼續(xù)往下想,少年的聲音打破了師爺?shù)乃季w,他把手里那只折得漂亮的飛鳥遞給師爺?shù)溃骸敖o你?!?/p>

這次沒拒絕,詫異的師爺接過那只飛鳥,就在那一瞬間,少年一把推開接了他折紙鳥的師爺,又順勢掀開剛剛還坐著的鐵板床,子彈在床板擋住兩人那一刻,如雨一般掃射而來。

那一刻,就連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師爺都有些茫然,只是少年卻毫無畏懼,他一手抵著床板,一手拿著永孝的手槍自鐵板縫隙穿過??恐犛X,他每一槍都精準(zhǔn)地打在了襲擊者的身上,直至那把槍的子彈全部用完,彈雨仍未停歇,他都并未慌張,冷靜地抬起鐵板床一點點地抵著彈雨前進(jìn)。算好時機,他把手中的門板用力一扔,隨著鐵板的飛出,一道黑影順著鐵板飛起留下的空隙鉆出師爺?shù)睦伍T,陽臺的師爺在男孩消失后只聽到撲哧撲哧許多聲響,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才再度出現(xiàn),而他之后的整條長廊都安靜得讓人害怕。

站在師爺面前,胡亂地抹著濺在他臉上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似乎已經(jīng)看慣生死的他冷冷地道:“到你了?!?/p>

師爺,哪怕是縱橫斐濟黑道三十年的師爺,經(jīng)歷這樣一場變動,仍是心有余悸的。只是少年卻仍舊是那張淡然的讓人發(fā)火的臉,抬頭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少年,師爺譏笑,“想我季云行,縱橫斐濟十年,不死在幫派廝殺的刀下,不死在政客的槍口,竟死在了一個殺手手里?!?/p>

并未被他的話刺激到,喜歡在事后安靜地站一會兒的少年對著將死的師爺?shù)溃骸盀槭裁床荒芩涝跉⑹质掷?,死在殺手手里,你才知道你價值幾何,是幾千塊的小生意,還是上百萬的大生意,只有殺你的殺手才能告訴你,你值多少錢,而不是你有多少錢,能再把你這條命買回去。”

那是少年和師爺說的最長的一句話,那之后,沒給師爺再多緬懷自己輝煌的時間,他手中剛剛發(fā)出無數(shù)撲哧撲哧聲音的短刀,戳進(jìn)了師爺?shù)暮韲担桓市牡睦项^子,在死掉的那一刻,睜大雙眼,嘴角抽動,似乎想說什么,一手蓋住師爺?shù)难劬?,少年似安慰一般俯身在師爺耳邊道:“你是我出道來接的最貴的一單,價值三百萬。所以,足可以安息?!?/p>

少年并不知道,對那一刻的師爺來說,他價值多少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是誰用這樣的方法殺他,用不知道是否能成功的殺手,像玩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這世上會這么對他的只有他從小教出來的癲蝎,那個自小接受最殘酷教育的孩子,在十歲就曾對師爺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要你死,即便你能活著,也得去死,因為你是師爺。癲蝎拿著他最軟的肋骨,用不知是否能夠成功的殺手來殺他,如果殺手成功,一切皆大歡喜,如果不成功,殺手失敗,師爺自己也會明白,這是癲蝎在要他死,他也會死。只是癲蝎請了一個太過強大的殺手,讓他連最后為青幫犧牲都做不到。

師爺在即將出獄的早上,死在了東升的日出里,沒有任何遺言,他留在這世上的唯一的東西就是一直攥在他手中被血染的通紅的紙鳳凰。

7

沒人知道少年是怎么離開西陲監(jiān)獄的,游知道他成功了的消息,是在當(dāng)天的熱點新聞中,梳著背頭的猥瑣男主播字正腔圓的道:“今日凌晨,西陲監(jiān)獄發(fā)生內(nèi)斗,兩股勢力拼殺,造成十七人死亡,二十六人受傷,死者中包括十年前涉調(diào)查案入獄,原任青山堂理事的季云行先生,案件起因正在調(diào)查中,本臺會對這一件事跟蹤報道?!?/p>

“哪有內(nèi)斗,我在監(jiān)獄做獄警的表哥說,這些人都是一個人殺的,當(dāng)時現(xiàn)場恐怖死了,不僅僅這個姓季的死了,就連西陲監(jiān)獄的兩個老大,佛頭平和永孝都死了,據(jù)說現(xiàn)在黑道已經(jīng)懸賞,一定要抓住這人?!?/p>

“什么人,這么牛,真是強爆了,敢去西陲殺人,難道是斐濟的蝙蝠俠?”

蝙蝠俠,念那三個字時游扯了扯嘴角,見他那副爛兮兮的表情,一起喝酒的笙道:“是你的人?!?/p>

“哪有,這么牛,要是我的,做夢都會笑醒。”雖然嘴上不承認(rèn),但不能否認(rèn)看到新聞那一刻,游是有一種撿到寶的感覺,雖然有些超出殺手該做的范圍,但是他完成了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就讓游有種想哭的沖動。

那晚,照舊是一夜醉酒,笙有生意要做,先行離開,游一個人回家的路上,給男孩打去電話,“雖然沒技術(shù),但是殺手,只要目標(biāo)死,什么都好,這次起個名字吧,西陲之后,這行,你根基穩(wěn)了?!?/p>

“什么……名字……哥……哥,有個酒……鬼,找……你……”電話那邊女孩子結(jié)巴的聲音,讓游的酒一下就醒了,他再度翻看電話,沒有錯,那接電話的人,游還沒來得及問,對方就干脆地掛了電話,幾秒鐘,手機來信,“再聯(lián)絡(luò)?!?/p>

街頭,夜幕,看著手機上的字游賤兮兮地大罵自己的財神爺,“你算個屁,敢掛老子電話,老子永遠(yuǎn)不介紹生意給你。永遠(yuǎn)都不?!?/p>

游雖然人很爛,脾氣卻是出了名的臭,所以即便是醉了說不給男孩介紹生意,他醒來也一直在遵守。只是這戒破得很快,因為不僅僅是殺掉師爺?shù)陌缸?,男孩的某些作風(fēng)也讓他在影一夜爆紅,師爺死后,影里就有吃飽沒事兒做的宅男殺手找到師爺死掉的現(xiàn)場照片,看到師爺死前拿著的紙鳳凰,又連續(xù)找到近期的幾起大案,無一例外,都有折紙在現(xiàn)場,也近乎都被死者拿在手里,這些死掉的人,像是接受了殺手的死亡委托。就像不久前死掉的K,拉風(fēng)地用邀請去宣告,自己將要剝奪目標(biāo)的生命。

帖子瞬間在影上爆紅,許多殺手都在議論,做了這么多大案,卻喜歡折紙的小清新殺手是誰旗下的變態(tài)。

“不顧老皇歷,殺小孩子,一定是個新手。”

“是呀,狼做事的時候,殺女人都不殺小孩子的。”

“不過殺掉師爺,真是強爆了,據(jù)說他和蟬一樣用刀的,這年頭用刀殺人,就超拉風(fēng)好不好?!?/p>

“折紙好漂亮?!彪y得出現(xiàn)在影上的貓照舊抓不到議論的中心。

樓下有殺手回帖:“貓,沒準(zhǔn)還是個帥哥喔,要不要拋棄Blind,找個更強更牛的靠山?!?/p>

“雛,小心爛嘴巴?!?/p>

“是呀,Blind如果在,你就完蛋了?!?/p>

歷來嘴巴賤的雛還沒來得及再說別的,常年不上線,上線必然引起影上轟動的頭像在最后一個回帖下發(fā)帖:“貓,回家?!?/p>

那是Blind的。

貓的頭像瞬間變灰,而她的出現(xiàn)絲毫沒有降低大家對這個變態(tài)殺手的八卦,他們從他的血型猜到他的年齡,從他的性別猜到他受沒受過情傷,總之很扯就是了。

游因為聽笙說那折紙殺手很紅,才進(jìn)了影去看帖子,卻沒想到會收到熏的郵件。

“新手很強,只是不上網(wǎng),無法進(jìn)行登記,你帶他入行,一定知道他的名字,敬候佳音?!?/p>

殺手這行原本是沒規(guī)矩的,只是做殺手的人多了,規(guī)矩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尤其,每個殺手完成第一單任務(wù)后,都會得到一本《殺手法則》,游不知道那男孩得到《殺手法則》沒有,但是他的確沒有名字,殺了足以夠他入行,足以讓他身價倍增的人,他怎么能當(dāng)一個沒名字的殺手。

沒去看帖子,游撥通電話,這次沒有開口,游等待電話那邊的聲音,男孩照舊叫他,“游。”

“到底有沒有名字,老子的忍耐是有限度的?!?/p>

“名字……”念著那兩個字,男孩子有些微微的呆滯,其實從他出道,殺手訓(xùn)練師告訴他很多,包括不能讓目標(biāo)看到他的眼睛,眼睛是最容易出賣人心的,再一條就是要他起個不錯的名字,畢竟再好的手法,再強的爆發(fā)力,總要有個名字才能揚名立萬。前一條他老實遵守,而后一條……

得不到少年的回答,坐在巷口歐巴桑的冷飲攤吃雪糕敗火的游道:“想好沒有,不然叫折紙,反正,你這爛愛好也成了招牌?!?/p>

“折紙……”男孩嘴角扯出一抹譏笑,誰要叫這樣的名字。

吃了一大口雪糕,等男孩子回答的游不耐煩,又有些好奇地問他,“干嗎給目標(biāo)折紙,殺手一槍崩掉目標(biāo)多簡單,真是弱爆了?!?/p>

干嗎?想到自己給目標(biāo)折紙,還要從第一單生意的時候說起,那是他第一次正經(jīng)地當(dāng)生意去殺一個人,總覺得要做些紀(jì)念才好,所以他想了許多辦法,幫目標(biāo)完成心愿,給目標(biāo)他最想死的方法,就連唱歌這么爛的點子都想到了,卻總覺得哪里不對,后來還是小櫻問他,干嗎愁眉苦臉。

他把苦惱講給她聽,委婉地告訴她,他要從一個小女孩那里拿走一樣?xùn)|西,只是他不想白拿。那個頂著辮子的小丫頭道:“這……這有……什么,再還……她一個不……就……好,你……等著?!毙言倩貋淼臅r候,手里拿著一沓她小的時候,男孩子折給她的折紙。

“把……這個……給她……反正……你也不……會……別的。”

是呀,反正他也不會別的,所以從看到折紙的那一刻,他就決定,目標(biāo)只要接受了自己的折紙,就像是接受與他的契約,是要換一條命給他的。

沒有回答,就在游的耐心一點點耗盡,男孩子還沒有反應(yīng)的時候,一陣音樂聲突然在電話那邊響起,似乎已經(jīng)成了習(xí)慣,男孩子沒理會電話這邊的游大聲道:“小櫻,這是什么?”

被叫作小櫻的結(jié)巴女孩子跑到男孩身邊,撲到他懷里道:“雷……查爾斯,是……爵……爵……爵士樂。我……最……喜歡……爵……爵……爵士樂?!?/p>

抱著懷里漂亮的女孩子,擋在頭發(fā)下,少年的眼睛彎成月牙,然后他和又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的游說:“我叫爵?!?/p>

殺手爵。

8

爵的名字在影上被公布不過是幾天后的事情,這個殺掉師爺,又不挑目標(biāo),就連小孩子都?xì)⒌哪腥耍驗闀驼奂埥o目標(biāo)這個小清新的愛好,身價倍增。只是不管是多好的殺手經(jīng)紀(jì)還是暗樁想要把他弄到旗下,都沒辦法,因為爵只聯(lián)系游,即便因為上次名字的事情感覺像是被耍,游總不肯介紹生意給他,他還是會在每天下午夕陽將落的時候為游打電話,就像最初沒有出道那樣問他,“是我,今天有沒有生意?!?/p>

不再像以前一樣,游會敷衍地跟他說:“等等嘛,這行不是那么好做的?!焙献魉拇危瑤锥缺凰?,游對這個命名為爵的電話極度沒有好感,電話接通就道:“有啊,就是不給你?!?/p>

掛掉電話,一并與游在居酒屋喝酒的笙看著他那張小人得志的臉道:“還真是賤?!?/p>

“我愿意,管你屁事兒。”說罷,吃掉一大塊海膽壽司,游起身,拍了拍笙的肩道:“先走啦,今晚有生意,櫻乃,這單算他的?!睓涯耸菈鬯镜昀习迥锏拿?,游這么叫她已經(jīng)十幾年。

那天與笙告別已經(jīng)是傍晚的時候,游走出居酒屋,就撥了手機快捷鍵4,幾聲嘟嘟的等待后,電話那邊,熬夜殺怪,才睡了兩個鐘頭的聲音說:“給你三十秒?!?/p>

“我是游,在蘭亭夜市巷口的茶餐廳等你?!?/p>

“一個小時?!睊斓綦娫?,即便困得要死,即便昨晚奮斗了一夜,仍舊被人砍得吐血,此時恨不得砸了電腦的男人卻老老實實地起床?;ㄒr衫,長短褲,站在盥洗室里,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頭發(fā)好像有些長,回來的路上要不要剪掉,還是干脆養(yǎng)長發(fā)?養(yǎng)長發(fā)會不會太怪?對于一個有選擇障礙癥的人來說,任何在選擇上的問題都是要命的。

直至蟬打來電話,他仍在糾結(jié)。

蟬的車停在蘭亭夜市那家茶餐廳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鐘,斐濟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進(jìn)了茶餐廳,見游已經(jīng)在等,T49坐到座位上沖著侍應(yīng)喊道:“A餐?!?/p>

看著面前照舊懶散的坐姿,一句話都不說的T49,游的心難得有些亂,他咬著冰鴛鴦的塑料吸管道:“這單不簡單?!?/p>

“嗯?!?/p>

“迄今為止,還沒有殺手殺得掉他。死掉的卻不少。”

“殺得掉,你找嗎?”

“T49,我說得是正經(jīng)的。”游佯怒。

“我也沒有開玩笑啊?!?/p>

看著那張狡辯的時候像個固執(zhí)的小孩子一樣的臉,游難得在心中默念,定神,千萬不能生氣。以游的爛脾氣如果此時坐在他面前的是別人,他早掀桌子走掉了,哪里還會自我安慰,可是他面前坐的是T49。是讓吵架從沒輸過的游,完敗的T49。

“好,當(dāng)我沒說過,這是檔案,如果你不樂意,這單我會退回去,這對你的信譽沒有一點影響,畢竟這……T49,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p>

“這對你的信譽沒有一點影響,畢竟這……T49,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碧痤^細(xì)碎的頭發(fā)擋住眉眼,他學(xué)游口吻的神情,讓游很想打他一拳。

深呼一口氣,無比肯定自己和他坐下去會吐血死掉,游道:“T49,你找死,不要怪我?!?/p>

“好啦。”那天照舊是T49吃完晚餐,他們才結(jié)賬離開。

走出茶餐廳,蘭亭夜市的叫賣聲從小巷里傳來,聽著那聲音,T49難得道:“游,晚上有約沒?”

“沒?!?/p>

“一起逛逛夜市好不好。”

聽到那樣的邀請,還是從T49口中,游露出見鬼了一樣的表情往后推了幾步,“才不要。”

“一起嘛……”

“才不要。”

十分鐘后,蘭亭夜市,走在前面,那個穿著花襯衣的男人時不時會拿起攤位上的小玩意兒問身后的臭臉的男人,“這個怎么樣?”

那一刻,游只想如果殺手界選,他一定會義無反顧地為T49投上這寶貴的一票。

就在游跟著T49蹲在一家發(fā)飾攤位前的時候,攤位的老板跑來??吹嚼习宓哪且豢?,游微微一愣,老板也在那一刻發(fā)現(xiàn)了游,四目相對,沒任何招呼和表示,堅持不做殺手的時候只當(dāng)個小商販的男人蹲在地上,和看發(fā)卡的T49熟絡(luò)地還價。

不想剪頭發(fā),也不想洗臉的時候用頭發(fā)擋住眼睛的T49花十五塊買下那個男用發(fā)卡后跟老板說:“有鏡子沒有?!?/p>

“沒?!?/p>

“那我怎么看合不合適,不然你給我看?”把發(fā)卡遞過去,從沒遇見過這樣客人的老板,一怔,T49就已經(jīng)行動,當(dāng)他把發(fā)卡架在老板的太陽穴,然后把頭簾推到頭頂,那一系列的動作快得讓老板毫無招架之力,而老板露出整張臉的那一刻,喧鬧的夜市沒發(fā)出老板的怒吼,也不是T49這個爛客人滿意的贊許,一聲暴笑從T49身后傳來,他回頭的時候就見剛剛還臭臉的游一個人抱著肚子哈哈大笑。

那笑聲讓旁邊攤位結(jié)巴的小姑娘大吼:“哥……誰……誰……笑……什么……”

從沒想過誰會這樣就輕易掀開自己的頭簾的爵帶著發(fā)卡沖著妹妹道:“一個精神病,不用管他?!?/p>

并不生氣爵叫自己精神病,游的笑聲在夜市的長街回蕩好久。誰會想到,就連小孩子都?xì)?,簡直是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爵,會有那樣一雙賣萌的眼睛,真是笑死人。

爵明白游在笑什么,他摘下發(fā)卡遞給花襯衫后,又把頭發(fā)擋在眼睛前。他做這行開始受訓(xùn)的時候,帶他的滄齊就說,別讓目標(biāo)看到你的眼睛,眼睛最容易出賣你的感情。滄齊雖然說得委婉,他卻明白,一個男孩子長著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眼睛,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情,所以成為殺手后,他的目標(biāo),包括游在這之前都沒看過他的眼睛,在他看來藏住眼睛,就像藏住他做殺手最后的底線,只是沒想到會被這個男人輕易撩開??粗媲叭栽诳紤]發(fā)卡是否合適自己的T49,爵只覺得這男人真的好討厭,但是為什么自己沒辦法拒絕。就像這男人在他身上做什么都是合理的,抬頭再看暴笑的游,游跟著他,他是殺手還是經(jīng)紀(jì),爵第一次對穿著花襯衫,臉色有些白,像是沒睡醒的男人有了那么一絲的好奇。

那天,似乎注定不是個風(fēng)平浪靜的日子,在爵的攤位又有新客人之后,T49拿著東西離開,起身的那一刻,他和一個黑衣人撞個滿懷。

抬頭,T49和黑衣人四目相對,那并不是一雙溫暖又或者市儈的眼睛,那眼睛很厲,厲得讓即便是殺人無數(shù),從不忌憚生命的逝去的T49,也難得收起不羈,整個人都變得認(rèn)真了起來。

許久,還是黑衣人微微一笑道:“抱歉?!?/p>

那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紅唇,鼻梁挺直,就連那雙眼睛在外人看來,流露出的也是謙遜有禮的光,只是對敵人有著獨特敏感的T49,卻知道,那雙眼睛并不善意。就連爵,在抬頭看到男人的那一刻,也似乎聞到了空氣中濃濃的血腥,這世上一類人總能敏銳地嗅到同類的味道。

沒有笑,沒有臭臉,T49用他沒有表情的臉沖著男人道:“沒關(guān)系,我比較耐撞,再撞一下也沒關(guān)系?!痹驹诳吹胶谝氯说哪且豢蹋駨膭倓偟拿摼€,到全部繃緊的游,在T49的話出口后,恨不得在背后給這個爛咖一槍,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只是,碎卒那里的消息,他是在國外的,怎么還會在斐濟?

游還沒有動作,黑衣人便瞬間湊到T49的面前,而他身后訓(xùn)練有素的隨從,也在最好的時機不經(jīng)意制住游的動作。

看著這一幕的爵,在那一刻想的并非是要不要在他們廝殺起來的時候救游一命,那時候他只想如果攤子濺血,要誰來賠?

只是那天,什么恐怖難猜的事情都沒發(fā)生,黑衣男人似對T49說了些什么后,就帶人離開了。

那之后,并沒因此受到影響,T49逛完整個夜市,才坐上回租屋的公車。

而游在他上公車那一瞬道:“你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對不對?”

“哪個?賣發(fā)卡的?”

“不是,黑衣服那個?!?/p>

“他呀,癲蝎嘛?!蹦窃捄?,公車關(guān)門,T49抱著游給他的檔案夾,照舊坐在靠窗的位置,望起了窗外的夜景。

而他最后的回答,成功地讓游在公車站臺,站了三分鐘才回過神,暗罵一句,“你知道癲蝎,關(guān)我屁事兒?!北銥t灑離開,只是表面瀟灑,內(nèi)心卻有種賤兮兮的失落感。

其實游最初入這行也是做殺手的,只是有一天他接到一單生意,目標(biāo)是他這一生最親近的人,那一刻,他整個人都茫然了,作為殺手,接到手的目標(biāo)就一定要解決掉,如果因為某些原因放棄,也會有殺手代你完成任務(wù), 說白了就是不管如何,你再親近的人只要有一天成了你的目標(biāo),都要死。所以他殺了那個人,也在那之后告別了這個行當(dāng)。所以他從不介紹相熟人的生意給旗下的殺手,因為他明白那感覺,只是他沒想到,T49會認(rèn)識癲蝎。

想到當(dāng)初的自己,再看已沒了影子的公車,游難得惆悵嘆息道:“T49,自求多福吧。”

那晚,T49打開檔案袋,目標(biāo)照片上,那個男人仍舊面色冰冷,雙眼散著懾人的光,而照片下的檔案上寫著,癲蝎。

那晚,爵給游打了一天中的第二個電話,對那花襯衫的好奇讓他破戒,當(dāng)游說:“他是誰,最強那個咯?!?/p>

即便不上影,即便才入行,爵還是說出了那個名字,“T49?!?/p>

“對,他就是T49,沒品八卦,永遠(yuǎn)不能成為神,卻比神更會殺人的T49。”

當(dāng)T49遇到百戰(zhàn)不死的癲蝎,當(dāng)兩個圈子的王者巔峰對決,他們又將迎來怎樣的故事……而成為這故事主角的又將是誰,依舊是沒有節(jié)操的爵,還是倒霉得到死的彌,是賤嘴巴的雛,又或者是喜歡和目標(biāo)戀愛的雪,一切靜待,暗調(diào)童話之浮屠。